己的玩笑,他們經常背地裡管自己叫“保姆”,猜測自己給領主的妹妹換過幾次尿布。
讓他們笑去吧,反正我要離開了,沒人能阻止我。
但剛剛在眠龍城外發生的事情嚴重影響了羅格的情緒。那明明是一起想要阻止自己出現在競技場上的暗殺!不過奇怪的是為什麼那人的箭射偏了,他那雙可怕的藍眼睛,一秒鐘之前還目露兇光,轉瞬間卻箭指偏鋒,射向身後偷襲我的盜賊。
現在的強盜真是無法無天,王城腳下竟敢搶劫路人,而最令人絕望的還是人心,那個農夫寧可把自己的女兒捨出去也要緊緊攥著錢袋,這是什麼樣的父親?如果自己不出手,那可憐的女孩一定會被他們**,難道女兒的貞操比一袋銅分更重要?
羅格搖搖頭,想甩開這殘酷的設想,聖光城的小阿爾克娜啊,瞧見了嗎,你有兄長的保護是多麼幸福的事,不過說不準哪天新任國王突發異想,打算把你嫁給某位將死的家臣的時候,你的哥哥也會為了加升自己的頭銜而將你拱手送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我們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
羅格苦笑著一咧嘴,卻在不經意間瞥到兩道冰藍色的目光。
羅格的眼神一跳,——雖然剛剛那個人全身都籠罩在樹蔭裡,但他的藍眼睛自己絕不會認錯。
而這個年輕人此刻正站在一面紅色旗幟之下,旗面上的徽標是一把刺穿暗紅色心臟的闊刃長劍,腥紅血滴順著劍身流下,分外刺目。
年輕人正在侍從的幫助下繫上鎖甲,下一場想必有他出現,與此同時,他銳利的目光也在場中的騎士身上來回逡巡,不經意間,二人四目相對,那一刻羅格的心跳幾乎驟然停滯,而那藍眼睛的年輕人只是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目光繞過羅格的臉,繼續打量四周。
難道不是他?
羅格再向那年輕人看去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走進了身旁的白色帳篷,而他頭上的長劍穿心旗則依舊在風中獵獵飄揚。
羅格再次眯起眼睛——那是屬於自己家族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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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的小競技場為國王和他的女人而設,最高位上的兩個座位當然是國王和王后的包廂,裝飾華麗而寬敞,頭頂還有巨大的半圓形傘蓋,裡面加持了魔法反光石,可以將酷熱的陽光反射回去,不致使觀看比賽成為一種酷刑。競技場對面不遠的樹下,戰馬輕聲嘶鳴,伸蹄扒開覆滿草灰的堅硬地面。人們壓低聲音,緊張地開著玩笑。這些人中有一大半已經換成了自己的人,可凡妮莎依然不敢鬆懈,按照餘下的傭兵人數,仍有一百人滯留在王宮之外,雷納不敢過於張揚,如果被人發現掉包,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凡妮莎不時聽見長槍的碰撞和鎖子甲滑動所發出的微弱聲響,但即便這些聲音,也顯得朦朧模糊。
天氣實在太熱。
好在那些所謂的騎士大都身經最殘酷的環境,即便一身大汗也抵擋不住戰鬥的熱情。這些騎士裡,除了少部分自由貿易城邦來的無冕騎士外,都是歐瑟傭兵團的人,按規定每位騎士可以帶一到兩個侍從,這樣一下子就曾加了入場人數,而原本要來參加比賽的真騎士們,則通通被攔截在了城外的小酒館裡,沒個三兩天是醒不過來的。等他們醒過來,比賽早已結束,在懊惱之餘他們只能警告自己以後作正事之前別喝那麼多酒,否則下回不止身上的所有東西被偷得像剛從母親肚子裡爬出來,甚至有可能把吃飯的傢伙也丟掉。
至於冒用了他們的家徽和名字,對不起,這虛假的無用之物我不要,我會隆重為自己的新侍衛賜名,並說這是盛夏之國的傳統。
總之一切都會有合理的解釋。
但凡妮莎還是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自己作所有事都不會一帆風順,總要有所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