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警官靠過來,向元集大師問道:&ldo;之前放置好的手榴彈還要用嗎?還是?&rdo;
元集大師思考了片刻,淡淡道:&ldo;這祠也有些年份了,既然現在危險已經解除了,就別動火氣了。說到底,這些都是國家的文物,屬於國家。&rdo;
&ldo;那咱們現在能下山了嗎?&rdo;
&ldo;你們先回旅店吧,我在這祠裡還有些事,明早再下山。&rdo;元集大師道。
任警官點點頭,朝遠處正在原地休息的一隊兵命令道:&ldo;拆除彈藥,擇日銷毀。&rdo;她扭過頭,拍了我和魏延一把,&ldo;那咱們先行下山吧。&rdo;
&ldo;我們也還有點事&rdo;,魏延的猿臂攬住我,道:&ldo;我們明日和太公一起下山。&rdo;
也不知怎麼的,任警官手下帶的那一隊兵竟朝我和魏延噓了幾聲,臉上的笑容晦暗未明。我有些臉紅,魏延卻是渾然不覺。他望著我的眼睛熱切洋溢,像是剛得了大紅花的小小少年。
晚上,魏延在祠堂靠近正廳的暗室裡紮了帳篷,鋪了一床軟棉花。他倒是很快便睡下了,我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總覺聽到些聲響。實在是耐不住,我乾脆起身從帳篷中出去,想找元集大師嘮個嗑。誰想前腳剛跨進正廳,便被眼前的一番景象給震住了。
祠堂正廳燃著忽明忽滅的燭火,元集大師背對著我。他穿著白色的中衣,□□整整齊齊地疊在一旁,兩隻手正慢慢往嘴裡塞東西。他吃的很慢,四下很靜,以致於我能清晰地聽見他的咀嚼之聲。
我瞬間明白過來,之前撓地我心癢、無法入眠的聲響,是從他這裡來的。
我的視線一直停滯在元集大師的背影上。我不敢移開視線,因視線余光中的模糊景象已令我汗毛倒立,渾身冰涼。
&ldo;小九,你到我正前方來。&rdo;元集大師放下手中正在啃食的東西,扭頭道。
我驚得直接尖叫起來,轉身便想跑。可跑了沒幾步,就被元集大師抓住了手臂。
&ldo;你別碰我!&rdo;我拼命抵抗著,&ldo;原來你和姑蘇臻沒什麼區別,你也靠吃死人肉續命!&rdo;
&ldo;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孩子。&rdo;元集大師想要安慰我。
我哪裡還聽得進去,只想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正在這時,魏延赤著腳,穿著睡衣趕來了,問道:&ldo;怎麼回事?&rdo;
我被嚇得不輕,直接擋開了魏延想要拉我的手,哆哆嗦嗦地蹲下來,雙眼盯著地面,道:&ldo;他吃死人肉,你太公吃死人肉啊……怪不得他看起來這麼年輕……&rdo;
魏延大喘一口氣,道:&ldo;我還當什麼事,你那一聲尖叫嚇死我了。我太公當然吃死人肉啊,不然他的絹花哪裡來?&rdo;
&ldo;哈?&rdo;我直接懵了。
&ldo;我太公沒有立刻下山,就是想要把之前姑蘇臻陵寢裡屯著的死人繭子在今夜都慢慢吃掉,再過幾日好做成絹花。&rdo;魏延解釋道:&ldo;你可能不知道吧,這是往生超度的一種手段。我太公食了死人肉後,過幾日便會排洩,再將其製成絹花,用來超度焚燒。&rdo;
我想起曾經陳昂駒同我講的,越是純粹的絹花紙,燒起來的氣味便越小,根本聞不出蛋白質燃燒的味道。當時我心中還納悶,燒張紙能有什麼蛋白質燃燒的味道。如今,算是見著正主了。
&ldo;食死人肉的痛苦非常人能忍受,太公因此已經好幾十年沒有吃過陽間的飯了。你體諒體諒他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