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不拘形式,任意而為。”他曾經見過別人畫人物像,被畫的人都是一動不動一連一倆個時辰,這位姐姐竟然讓他隨意動,可見她的畫功不知多高明。
她輕輕吩咐了一聲,她帶來的兩名侍女便開始忙碌了起來,將作畫的用具一一擺在了桌面上:有雪白的細絹,各種大小粗細不一的畫筆,磨墨的硯臺,油煙墨以及松煙墨,還有各種顏色的顏料,石青色,豆綠色,赭石,白堊,花青,胭脂,還有調色用的瓷盤……
如此擺滿了一桌,萱姐姐便站在桌前,一邊讓他自行走動,時而還和他聊上幾句,而她手中的畫筆卻開始在細絹上慢慢遊走。
時而舒緩,時而恣意。
他也按照她說的,撫了一會兒琴,又讀了一會兒書。
萱姐姐不時地換著畫筆,點染著不同的顏料,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萱姐姐放下了畫筆,輕輕說道:“畫好了。”
他忙放下自己手中的書卷,奔過去看。
素白的細絹上,是一個亭亭玉立的男孩子,手中捧著書卷,正在讀書。
他模樣乖巧,眼神清澈靈動。
這就是他。
他每日裡在鏡子裡都能看到的他。
萱姐姐將他畫得那樣像,又是那樣靈動,看著這幅畫,讓人似乎能聽到他的讀書聲一般。
容他看夠了,畫的墨跡也幹了,萱姐姐命他的侍女將他的畫像收了起來,又派另一個侍女送了他好些玩物,是他在所居住的偏僻小鎮從未見過的小孩子玩的稀罕物。
“逸兒,我剛剛聽了你的琴聲,覺得彈得非常好,萱姐姐也會撫琴,我在這裡住幾日,每日裡教你撫琴如何?”萱姐姐微笑著問道。
他自然是願意的。
其後幾日,每日裡萱姐姐便指點他撫琴。他平日裡都有一個師傅專門教撫琴的,他一直以為師傅彈得是最好的,及至聽了萱姐姐的琴聲,才知道什麼叫天籟之音。
他在萱姐姐的指點下,琴技進步很快。但是萱姐姐卻在他家住了沒幾日就離去了,並說來年還會來看他。要他努力練琴,勤奮讀書。所以,自她走後,他就會努力練琴讀書,同時,日日期盼著來年快點過來。
其後幾年,萱姐姐每年都會來看望他一次,也每年都會給他畫一幅畫像,同時帶來許多好玩的好吃的東西。
每一年他生辰前後的那幾日,都會成為他最快活的日子。
可是這樣快活的日子,僅僅持續了四年就結束了。自從他家裡出了事,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他想,她定是又去找過他,只是,恐怕再也找不到他了吧!
“蓮兒,你在想什麼?”榴蓮想的太投入,秦玖這句話就好似從夢中傳來一般,驚醒了他的沉思。
他忙說道:“去檢視卷宗的時間,我會安排的。”他如今才知道,秦玖絆倒了刑部尚書朱子秋,為的就是讓他頂上朱子秋的位子,頂上這個位子的目的,或許就是為了讓他能夠去檢視當年白皇后之案的卷宗。
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著想不到的深意,面對這樣一個人,榴蓮覺得有點恐懼。他覺得她在他面前,幾乎是無所遁形的,似乎他想什麼,她都會知道一般。
“我知道,我是問,你方才在想什麼你,這麼入神?你和別人說話的時候,這樣子可不好。”秦玖蹙著眉頭,輕聲問道。
榴蓮低下了頭,想了想,抬頭望著她,“我其實沒想什麼,就是,我的生辰快到了,在想還過不過。”
“你的生辰,哦,原來你的生辰快到了。”秦玖纖長的黛眉揚了揚,鳳目中閃過一絲波瀾,她似乎是在喃喃自語,“那是自然要過了,你如今是刑部尚書了,想必要來為你賀生辰的人定是不少,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其實,他又沒有讓她為他過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