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章函凌什麼時候離開的,桌上放著一封信,信封上一個“煦”字如染劇毒,令那紙張上長滿荊棘,我遠遠地看了一眼,猛然又一陣頭暈發緊。
閉上眼坐了會兒,我才能起身給自己找了些感冒藥吞下。
藥效發作,我這一天又睡得天昏地暗,醒過來時窗外已經黑透了。這幾天沒怎麼吃東西,我餓得眼冒金星,渾身發軟,勉強飄到廚房拿出一盒牛奶果腹。
這時,門鈴又響起來,難道章函凌看軟的不行要直接把我敲暈帶走麼?
從貓眼裡看到顧以琛時,我猶豫了,憑我現在的腦子運作速度,相當於白痴,定會被他牽著鼻子走。可是…
我承認我的胃妥協了。
開啟門,顧以琛把一束馬蹄蓮遞給我,“我已經做好撞門的準備了。”
我笑勉強了笑,“老顧,你怎麼來了?”聲音暗啞不清。
他抿著嘴不說話,我從他深邃的眼睛裡看到自己慘白下陷的臉,也嚇了一跳。
“抱歉,我這些天過得不太好,”索性自己給自己打個圓場,“你先坐吧,我把花插起來。”
“若知道你這樣…我早該來了。”他拉住我,眼神疼惜地將我的頭髮掛在耳後。
我本想躲開,可頭沉得不像自己的,稍稍晃動就站立不穩。
他替我把花放在桌上,問,“章函凌沒為難你吧?”
他怎麼知道章涵凌來過了?我不解地抬起頭。
顧以琛嘆了口氣說,“她下午來旭山了。”
我已經有些力不從心,只能盯著自己的腳尖發呆。
顧以琛猶豫了一下,皺著眉說,“那件事柏煦確實不知情,老師原本也有機會逃生…”
我忽然覺得可笑,“那他為什麼不逃走?難道你想告訴我老葉是自殺?”
“看來那個秘密也是時候告訴你了。”他輕輕嘆息,“老師的研究資料並沒有付之一炬,他讓我等適當的時候再公開。那時候他選擇不逃生,也是為了把資料傳給我。”
或許這這些天接受了過多的打擊和事實,我已經有些麻木了,“什麼…意思?”
“等資料傳好火勢已經蔓延,老師走得很平靜…讓我對外說是意外,也是他的意思。”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溫和溼潤,“老師他最後說…以琛,你回國後替我照顧蓁蓁,我家的饞貓這次要等得久了…”
“……”
“蓁蓁…?”他伸手扶住我的肩。
我頭暈眼花,心一陣陣地疼,終於哇得一聲哭出來,“什麼狗屁資料,比命還重要嗎?!他怎麼能對我食言,讓我等了那麼久!”
他讓我靠在他肩上,輕輕拍著我的背輕聲安慰著,“乖,不哭了。”
許是餓的,我兩眼發黑,軟軟地靠在他懷裡,最後竟是哭的力氣也沒有了。
他把我扶到沙發上,“我給你帶了粥和小菜,你先吃點。”
我恍恍惚惚地想,還好剛才開門了…
我坐在沙發上喝粥,看老顧在廚房忙東忙西地收拾,終於忍不住說,“我自己打掃就行。”
他衝我笑笑,“你先把人養活了再說。”
為了證明自己沒那麼虛弱,我放下碗,把桌上的馬蹄蓮插/進花瓶。
“蓁蓁,他就在旭山。”
我手上一頓,心裡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緒,“我…”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況且,人的感情偽裝不來。我理解你的怨恨,可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你倆相處也有些時日了,你真的相信他自始至終都在利用你麼?”
心思隨著他的話瞬間百轉千回,我搖搖頭說,“或許我還沒理好對他的感覺吧,一想起心就亂得不行。”
“他這兩天一直不吃不喝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