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的乾乾淨淨……到最後,竟然只幹了16個月就灰熘熘的下臺了。
但是,這16個月的韓國頂級官場練不是白來的,雖然沒有拓展視野,可從那以後,李滄東就發現,自己對人心的觀摩以及看事情的角度確實多了一層感悟。有些背後的東西,在之前自己當作家當導演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是不會去想的。而現在呢,那些東西就好像是明明白白貼在人身上似的,自己一眼就可以看得通透。
就拿眼前的這幅情形來說好了。鄭進周似乎是想給自己換屆選舉後留條後路,於是看上了總會會長的職務,然後他就利用職務之便從電影振興委員會里掏出公款來,以利益收買九大協會。
而那個鄭仁燁呢?之前也確實有些過於貪婪了,再加上那傢伙乾的時間太長,慢慢的成了氣候,還真把九大協會當屬下了,更可怕的是這廝到了快退休的年紀竟然還戀棧不去。這種情況下,韓國電影人普遍性的厭惡他,倒鄭仁燁的大環境實際上已經形成了。所以,面前這兩位會長和自己身後導演協會的人才會站定立場,甚至埋怨金鐘銘不講大局。
但是,拋開導演協會中那群窮哈哈的獨立電影導演和藝術電影導演們給自己施加的壓力,李滄東卻也不禁思考起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已經成氣候的金鐘銘到底對這次的二鄭之爭作何觀感?
才二十多歲的他真的討厭那個六十多歲的鄭仁燁多於五十歲的鄭進周嗎?年齡,是個推測人心的好東西。
正在沉思之間,咖啡廳入口處突然響起了一陣騷動,李滄東睜眼看去,果然是金鐘銘來了,不過,對方的模樣似乎有些悽慘……
“別動!”金鐘銘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貝克的腦門上。“我讓你別動,人家是來幫你擦乾淨的,你卻甩人家一身水!”
長著猴臉的貝克嗷嗚一聲,然後略顯委屈的往後退了半步,淋了一身雨的它實在是忍不住抖身子……這是天性,那誰都說了,天性不可奪!
但是,面對著主人的淫威,貝克最終還是老老實實交出了自己的天性,然後蹲下去任由那個服務員過來幫它擦掉身上的水。
“辛苦諸位了!”金鐘銘笑著跟那幾個主動上來幫忙的服務員致謝。“它還在換毛,就讓它在門口蹲著好了,要是有事情叫我,我來處理……呃,順便再幫我來杯加奶的熱拿鐵。”
言罷,金鐘銘放下了光榮的鏟屎袋,然後拎著一隻溼漉漉的籃球走到了那個唯一做了人的大桌前。
“諸位前輩,抱歉抱歉。”金鐘銘把籃球隨手丟到了桌子下面。“來晚了,失禮了,諸位前輩海涵。”
說著,這廝還擰巴了一下自己那剛脫下來的運動外套的帽子,只見嘩啦啦的雨水就擠了出來……
這下子,再有氣的人也說不出話來了。
“原來……鍾銘你這之前是遛狗呢還是打籃球呢?”回頭看看這邊一群人的西裝革履,李滄東也覺得畫風有點不對,但卻偏偏說不出話來,人家二十來歲,遛狗咋地?打籃球咋地?還不是你們這群人個個沒出息,這把年紀才混到這份上?
“這次真的對不住諸位。”金鐘銘逸逸然的坐了下來。“貝克正在換毛,天天需要往外跑,正好西卡帶了它這麼長時間心裡煩的不得了,所以我一回來就把這活交給了我。今天中午呢是這樣的,看看時間覺得還早,我就約了幾個鄰居發小去往十里那邊的籃球場打籃球,而且當時還想著順路嘛,打到兩點半就順便把狗牽過來,也算是遛狗了。沒成想……”
接著金鐘銘並沒有說下去,而是抬頭看向了窗外的雨線。
“可以理解。”之前一直憤憤然的韓載翼這時候很是感慨的點了點頭。“中午的時候天雖然陰沉沉的,但是下雨的跡象卻一點都沒有……淋成這樣還要你走過來,確實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