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男孩子在判決後自殺更是真的……但是所有的那種給人以希望和感動的東西都是假的!沒有得了癌症的律師,實際上那個案子的律師是法庭指派的,辦完案子就走了。也沒有一直悉心照顧孩子們的醫生……因為韓國法律根本不允許個人收養……這下子你懂我的意思了吧?你讓我怎麼按照小說中那麼美好和偉大的形象來塑造一個劇本?明明我就知道那個主角是假的,是不存在的,卻需要寫他的故事,塑造他的形象,然後還要演他!”
“一個顯得有些不負責任,卻很有效的處理方法。”千昌明思索了一下。“你可以放棄這本小說。”
“但是受害者是真的……”
“他們不是都私下裡和那些富豪們簽訂了賠償協議嗎?他們自己都不在乎。”千昌明的語氣顯得很冷酷。“你又何必在乎呢?你又不是聖人!你……”
“但是那個死掉的孩子呢?”金鐘銘打斷了對方的勸說。“臥軌的那個!生命的終結讓他定格在了一個徹底的無辜受害者的身份上,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你讓我怎麼放棄?”
“你還是把自己當聖人和上帝了。”千昌明搖搖頭。“你其實是犯了我們心理諮詢師中間最常見的一個心理痼疾,那就是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和身份!金鐘銘先生,你沒資格去討論一個生命的來去,也沒資格去審判什麼罪惡和善良……”
“那我能做什麼?”金鐘銘聳聳肩,繼續用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質問道。
“回答這個問題前,首先得問問你是誰?然後你又想幹什麼?!”
金鐘銘低頭端起了水杯,停了片刻,卻又重新放了回去:“所以我來找你了,大姐,你是心理諮詢師,是專業的,最起碼對於這兩個問題你應該有一個屬於心理諮詢師的答案或者見解吧?”
“我得答案很簡單。”千昌明看了眼金鐘銘。“你是個演員,是個製作人,是個編劇……所以,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放棄電影的話,那在電影出來之前,你應該把自己限定於一個電影人的身份上,然後一切以藝術和喚醒人們的共鳴為目標!至於後來的事情,那是建立在因為電影熱度而掀起輿論風潮的基礎上的東西。”
“有道理。”金鐘銘點點頭。“事情過去那麼長時間了,除了害怕抹黑當地形象的官員外,很多當地人都忘記了,暫時放棄無謂的怒氣和抑鬱感回到電影這個職責上面才是正途……但是,還是那個最開始的問題,知道了背後事實的我我無法以這麼一個虛構性極大的小說為藍本創作劇本……這個該怎麼辦?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還是對小說中新增的‘正義主角’有些情緒嗎?”
金鐘銘嚴肅的點了點頭:“要我扮演這麼一個‘偉大’的角色,我覺得噁心。”
“那……為什麼一定要以小說為藍本呢?”千昌明輕聲詢問道。“既然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謠傳的故事,也知道了那本小說的內容,為什麼不能以事實為根據自己直接去創作出一個劇本來呢?何必一定要糾結於那本小說呢?”
“因為跟這本書的作者交流了以後,感覺她是一個非常出色的作家。”金鐘銘如此解釋道。“思想深度和語言水平都讓我感到非常的……佩服。這麼一個作者,為什麼要這麼寫?這個實在是讓我理解不能。”
“然後呢?你直接問她了嗎?”
“我問了,然後她也建議我拋開她的小說,獨自來寫一個劇本,最後由我自己來重新創作出一個新的主角形象!”
“那就試試吧!”千昌明再度建議道。“說不定在創作的過程中能有所收穫!”
金鐘銘端起水杯一飲而盡:“既然你們都這麼說,我會努力一下,試試這個建議的,還有什麼別的建議嗎?”
“你多久沒休假了?”
金鐘銘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