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他閉上了雙眼,平伏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沉聲說道:“不知道大人要找小的談什麼生意?”
“你想做的那件事情,本官可以幫你。”談到買賣的事情,範閒說話開始直接起來:“我知道夏當家最近缺銀子。而我,有銀子。”
範閒當然有銀子,澹泊書局加抱月樓,六部衙門,宮中老戴之流。借整風之名撈取地真金白銀,加起來已經到了一個很驚人的地步,但要在江南富庶之地,與那些經年大族相比。還是差的極遠,不過天下人都知道,範提司家裡還有個財神爺父親,他家管完國庫管內庫,要說範府沒錢。連三嫂子那種角色都不會相信。
夏棲飛猜到對方會要脅自己,卻沒有猜到對方竟然準備幫助自己,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怔怔問道:“大人……是說三月內庫開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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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都是做實事的人,所以直接一些吧。”範閒平靜說道:“三日內庫開門定
標。如果在往年,肯定是崔明兩家的囊中之物,但今年崔家已經誇了。自然會有大變動,夏當家地如果想插一手,就只有這一個機會。不巧。本官今年要主持此事,我會給你入門的資格,足夠的銀兩,接手相關的份額。”
其實範閒手中有筆銀子是誰都不知道地,這才是他最充分的信心所在。
夏棲飛皺緊了眉心。片刻之後應道:“提司大人厚情。”
他沒有馬上應話,是因為他清楚。監察院是怎樣恐怖的一個機構,與監察院掛上鉤的人,往往最後只能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賠了進去,如果範閒知道他地心理活動,會送他一個比較貼切的形容——與魔鬼做交易。
“說明一下本官需要你做什麼。”範閒沒有在意對方的退縮,溫和笑著赤裸裸地開出價碼,“水寨是你的,日後如果成功,明家也是你的,甚至我不會直接索取相關收益。”
夏棲飛地眉頭皺的更緊了,世上沒有如此善良的監察院官員。
果不其然,範閒喝了一口冷茶之後,很自然地說道:“該是你的都是你的,但你……這個人必須是監察院的。”
範閒說完這句話,從懷裡取出一塊式樣看似簡單地腰牌,輕輕擱在了黑木桌子光滑的表面上,輕聲說道:“監察院四處駐江南路巡查司監司,品級不高,不要嫌委屈。”
委屈?一個江湖匪首,搖身一變成為朝廷命官,還是手握監察吏治之權的監司,委屈?傻子才委屈!
夏棲飛被範閒開出來的價錢驚住了,雖然明知道自己入了監察院之後,無論將來執掌明家還是江南水寨,再也不可能脫離這個機構,將來與內庫相關的龐大收益究竟如何分配,依然是監察院……不,或許只是範提司私人地一句話!
能夠獲得一大批資金,能夠擁有暗中的官員身份,能夠獲得內庫主理範提司地首肯參與競爭,夏棲飛第一次有了信心,鬥倒那個鏽跡斑斑的大家族。他知道自己這一生,再也不可能遇到這麼好的機會了,但他依然有些猶豫,一來是從此以後再難自由,要成為範閒屬下一條忠犬,對於習慣在江湖上闖蕩的他來說,實在不是怎麼甘心,而且他也不敢完全相信範閒。二來監察院的名聲實在太差,如果自己暗中領了職司的訊息傳出去,就算自己日後權柄重於一方,但這名聲,就完全毀了!
於是,他做出了最後的掙扎,也許是想保留心底猶存的那絲血性,有些不禮貌地盯著範閒的雙眼,說道:“大人,草民實在不知,我為何要接受這個交易。”
“噢?”範閒好奇問道:“夏當家的莫非不想奪回明家?那個本來就屬於你的家族,據本官所知,明老爺子當年遺囑裡,排頭前第一的名字,可就是明青城。”
明青城,就是夏棲飛的本名。他微微一凜後咬牙說道:“非是草民不識時務,只是報仇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