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頑劣,還請這位兄弟給我個面子,讓我帶她回去吧,”一道淡淡的嘆氣聲響起,但落在寇立的眼中,卻如同炸雷。
寇立本就已經接近於崩潰邊緣的體力,再也吃不住,懈下勁來,毛孔擠出汗珠,而在同時,對面那個熊一般的巨人膀頂忽然鼓起一個肉瘤,竟是連人帶虎爪,一起彈飛開來。
這是熊形的閃膀,不過在對方手中施展出來時,卻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寇立起先身子一震,再然後,就輕飄飄落地。
他知道,對方這是在示好,也可以理解為——表達歉意。
“師兄不是你這樣做的,”寇立沉默了一會兒,道。
自己被人打死的時候,對方袖手旁觀,還有閒心指出招數動作。
而自己師妹落到同一地步,卻是立馬下場救人,毫不顧忌比武規矩,若是人人都照他這樣玩,那江湖怕是早亂套了。
白鶴苦笑一聲,剛想開口,就聽得一聲爆吼,“五象館的卑鄙小人,居然趁我們不在,到我們館中鬧事!”
嶽武霍暴跳如雷,一步一丈,兩個呼吸間,就已衝到了這巨人身前,將虎撲融入步伐中,足以說明,對方在猛虎拳上下的功夫,遠比自己要厚。
單手一提一拎,好似拔山,虎爪如捶,潑打而出,同樣的熱氣血氣爆發而出,不同於熊羆隱藏在骨子深處的暴虐與兇殘,嶽武霍的氣勢,好似就是明晃晃的告訴你,老子就是要生撕你!老子就是要咬死你!
就像是一隻殘暴的虎王!
對方同樣不敢怠慢,熊膀一架,空氣中竟發出空炮炸響,就像過節時放禮花炮般的巨大聲響,整個武館地面都在顫抖。
而以兩人為中心,方圓三丈的木質地面,同時震出無數的裂紋。
白鶴剛想上前,卻被一道聲音輕輕叫住,“白兄這種做法,不大符合規矩吧。”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師妹被打死吧,”白鶴苦笑一聲,然後面色一凝,那百鶴齊鳴的聲響再度響出,同時長袖捲起一道衣柱,反抽而去,看力道,不下於鐵槍桿子。
江湖人的衣著,往往拳術越高的,身上衣服就越寬鬆,而尋常的打手殺手鏢客護院一類,則是一身勁裝緊身打扮。
後者用意很簡單,就是為了行動殺人時方便利落,只有前者,則是因為掌握了勁的運用,倘若緊身穿著,一旦發勁,怕是就要赤身裸體了。
‘咣’的一聲金鐵交鳴聲,衣槍竟是寸寸崩裂,白鶴倒退一步,又驚又怒道:“二十四節氣鞭,你煉骨了?”
人身脊骨有二十四節,一節化一勁,一勁化一鞭,這是隻有煉骨成功後,才能練出的氣勁。
“比武莫要分神,”對方輕笑一聲,復又攻來。
白鶴勉強壓住心中驚訝,兩道身影同時在周圍人眼中模糊起來,而鶴鳴聲也是越發尖銳,越發急促,最後幾乎連成一片,然後忽然化作一聲巨大熊咆,震的武館樑柱灰塵亂濺。
“厲害,厲害,以熊為勢,以鶴為形,假陰陽之法,反推熊經鳥申,有分筋錯骨之手,亦有拙中藏巧之能、體鈍形威之象,古時練法竟被白兄你以五象拳為基,反推殺招精髓,這份本事,真讓我羅嚴宗自愧不如。”
話雖是這般說,但浪潮洶湧澎湃,很難想象這只是人體血液排擠滾蕩時發出的聲響,更何況,每一次浪頭撞到崖岸上,都會發出極端爆裂的聲響。
這是兩重煉體,全力催動氣勁時的景象,人體的潛能,果然是強悍到不可思議,而且,這還遠遠不是極限。
終於,在浪頭催動到極限之時,好似山河傾覆、地裂天崩,混合成一聲炸響,兩道人影終於顯身出來,只是羅嚴宗表情輕鬆,猶有餘力,而白鶴卻是面色蒼白、頭冠四分五裂,看上去精氣消耗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