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叫他,可是發不出聲音,只嚅動了幾下嘴唇,他忙打手勢讓我停下,劫後餘生的嘆了口氣,坐在床邊看我,眼裡滿滿的裝著慶幸和安慰,“再不醒我也沒有辦法救回你了,先不要說話,喝點粥潤潤喉嚨。”
我嘴唇乾得厲害,只好點點頭,忽略那張憔悴非常,鬍子邋遢不加修飾的臉,是他,一直在身邊照顧我。
他還記得我喜歡喝蔥花粥,味道與我母親做的,相差無幾,他一口一口的喂著我,十分細緻,直到看我將碗吃空,才長長吁了口氣,放下碗替我拭嘴唇的殘渣,我沒有哭,儘管上次他給我做蛋花湯時我哭了。
他也未走,就這麼坐在床邊,捏緊我的手,十分愧疚,“對不起,讓你吃苦了。”
他在責備自己的無用。
我偏頭看向窗外,“我昏迷多久了?”
“一星期。”他答,將我的臉又轉回來,對著他,只顧深深的,細細的看我,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我真怕雲陽救不了你,知道你送到這裡,我興沖沖過來,結果,卻又被你蒼白如紙的臉,滿身的血嚇得差點要停止心跳,那一刻,我真以為你要醒不過來了,千冬,你真會折磨人,我的心好像坐雲宵飛車一樣,不,遠超過過,早已經不是刺激,這種滋味我真的不想再嚐了。”
我認真的看著他,想,他說的應該是真的,這段時間,他已經摺磨得不成人形了,他在外面,為我奔波,害怕我出事,袁美媛又病倒,袁家給他壓力,連林惠怡都說他的不是,甚至,連一直最愛護的妹妹也不顧及,求趙雲陽救我,他為了我,裡外不是人,已算眾叛親離。
他不想讓我知道,我樂得不去聽。
我厭倦的閉上眼,冷淡道:“為什麼要救我,讓我死了不是乾脆,我們還可以深情款款的道別,不必去管現實與時間的殘酷,活著讓我們這樣面對面,你不覺得更加殘忍嗎,我甚至都找不到原來的感覺了。”
“別這樣,千冬,活著就有機會。”他一僵,低頭吻吻我的手背,下巴上青硬的鬍渣刺得我手疼。
“你害怕這個代價,所以寧願犧牲我,比起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我太微不足道。”
“千冬……”他驚訝的看向我。
我平視著他,無波無浪,“你要這樣嗎,要救回我,看我這樣天天逼迫你,一定要看我出醜,露出世儈俗氣的一面嗎?”
他將我的手放回被子,扶我躺下,不再繼續與我的話題,“你才剛醒,身體還很虛弱,先不要想這些,等再好一點,我接你回家。”
我閉上眼算是預設,他親了一下我的額頭,替我調好空調的溫度,熄了燈,轉身走了。
睡得太久,既然醒了,腦子又開始活動了,進入戰鬥的狀態,自然再也睡不著,然後聽到樓下開門關門的聲音,我想他大概已經走了。
但不久後,門又開了,我聽到警衛的聲音:請您與趙校聯絡一下……
“好了,我知道,我是他妻子你還擔心什麼?”女聲的回答有些不耐煩,說著話的同時,已經朝樓上快步上來。
我笑了笑,開了床頭燈,靠床頭坐起來。
季元芷顯然沒有料到我已經醒來,在門口停了一下,才復地走上來,離床三步遠高高的站著,俯視著我。
我無謂的笑笑,“季小姐,坐吧,站久了腳會疼的。”
她將手包扔到沙發上,順勢坐□來,結束她的打量。
她不說話,我是一個病人,自然不會開口,是她來找我,我沒有義務顧及她的喜好。
“季千冬,看來我是小看了你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