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了。
“是的,你是個不錯的人選。”令塔月欣喜的是,神主也給予了她肯定的回答。
不過,神主的話語並沒有說完,“但是違背了光明之神的意願,總要受到懲罰,就讓她為自己的罪行贖罪吧。”
這話是在指責白薔的不識相。
塔月也是這樣想,心底甚至頗為痛快。故而在神主委派下暗殺白薔的任務後,塔月一口答應下來。
將白薔永遠的留在光明教會之中,折斷她的雙翅,讓她為自己的言行贖罪。從而使天賦極佳的貴族少女,淪為一個連人都稱不上的醜陋之物。
終日被鎖在溫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剝離皮肉,融合那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血脈。
如果失敗,就會陷入重來。
很多時候,塔月都已經覺得白薔早就死了。死在了當年聖女最終選拔的時候,她朝著白薔心口刺下去的那一刀。把天才少女的靈力化為自己的補料,然後天才少女就此隕落。
至於那個躺在溫床上不成人形的怪物,就是怪物而已。哪怕神主高興的時候,會溫柔的喊她“紅月”,但這也是因為神主本身是極具悲憫的,他並不會因為怪物而厭惡他人。
塔月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在神主提出要給紅月尋找獵物之時,塔月也費勁了心思。將一個又一個有天賦的修煉者,挖出本源,然後送到那個溫床上的怪物面前,看著天才隕落,怪物痛苦的嘶鳴,令塔月自己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因為在這些苦苦掙扎的螻蟻之間,作為操控者的她,才是真正的高高在上。
什麼私生女的血脈,什麼皇室卑劣的血統,全都和她無關。她身體裡流淌著的那部分屬於教會的血脈才是至高無上的,雲國皇室的血脈向來只是拖累她晉升的東西。
等她晉升到聖境,就會是光明教會的神女,僅此與神主的位置,甚至還能與神主分庭抗禮。
從當年的記憶中回神過來,塔月發現自己正低著頭,目光落在神殿光潔的大理石上,看到了屬於她自己的倒影。
狼狽如同喪家之犬,凌亂髒汙的姿態,還有憔悴惶恐的面孔,以及眼底深處的痛苦。
為什麼——
為什麼當年本該死去的、本該成為怪物的人,卻突然再次出現在她的眼前,並且奪走了她的一切?
“你想殺我。”
佇立在窗邊的少女似乎是能夠看透人心一般,察覺到了塔月的想法,但是她並不意外,也不多驚詫,反而是一副帶了一點興趣的模樣,朝著塔月的方向走過來。
“……”塔月張了張口,她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是神主的靈力,還封印在她的身上。
塔月忽地回神過來,她被神主用秘法從那個暗塔的空間之中救回來後,就再也沒能得到過神主的一個眼神。
甚至,在方才神主回答白薔,不,回答紅月的話語中,自己的生死,對於他來說已經變得無關緊要了。
“……”不、不會的,她對光明教會和神主這般忠誠,為什麼會被拋棄,難道被拋棄的不應該是六年前的白薔嗎?
“這是悲傷?”如今名為紅月的少女走到了塔月的身前,纖細的手指毫不留情的將她的脖頸捏起,“悲傷的情緒,只會讓人脆弱。紅月不需要這個。”
“妒忌?”
“悔恨?”
塔月的情緒像是失去了最後的遮羞布,完完整整的倒映在紅月那雙如血月一般的眼眸中,心思被她用無情緒的話語盡數說出來。
“你怎麼又不想殺我了?這樣的話,我好像沒有正當的理由殺掉你。”
“砰!”的一聲響起。
塔月從紅月的手中,摔落到了地上去。她狼狽如將死的獵物,但又在最後關頭,被狩獵之人鬆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