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嬌花一事,我想與她有關,此事我斷不可能不插手。」青姑說道,「我姐妹三人一同修道,如今她們二人心魔難控,已經害人性命。流舍動盪,阿四遇害想來也是她們二人所為。我在世間再無牽掛,需得親自了結這番罪孽才能解脫。」
話已至此,薛鶴當是沒立場阻攔什麼。
原本應是清澈冷冽的水池,應是碧水清潭,如今再見了,紅央央的一片。綠葉化紅蓬,碧草成血藤。隱隱之間,水中還有幾株含苞待放的蓮花蕊,潔白的花瓣浸沒在血色之中,忽隱忽現,映入眼簾更有道不出的寒意。
雀榕也不多說,瞧了一眼那塊血池塘,「看來那冰嬌花是魔物,竟已知道兇手是誰,不如我們先行回去再一同商量。」
薛鶴微仰著頭,手上起了一團火球,「邪魔歪道,不能留了。」
「疼疼疼——」
「疼!你下手輕一點兒!」
「別擦了別擦了!真要命!」
身嬌肉貴的薛鶴真受傷了,受的雖是點皮外傷,可背後那一片血淋淋的模樣,瞧著的人比躺著的更疼。
迎客來的小屋裡,薛言坐在床邊上,給褪了衣物的薛鶴擦藥,不由得埋怨,「小主子,要是不上藥,可就要留下印子的。」
「那你先拔了那些毒刺再上藥可好?」薛鶴趴在床上閉著眼睛不想去看邊上血淋淋的布條子,「上個藥都不會,回頭把你扔給老君,再學不會就直接扔他那爐子裡去。」
「小主子以前也沒受過傷,我哪裡需要學這些?」薛言不服氣,「再說了,小主子若是將我扔爐子裡,那可就沒人敢再伺候小主子了。」
「還頂嘴?」薛鶴皺起了眉,忍著後背的疼痛。
他哪裡知道,這白姑如此狠毒,那一株株砸過來的全是帶毒的葉子。平日裡打個坐也就沒事了,可眼下被柳月城追查地緊,事情才查了一半,還不是得少暴露自己。
堂堂天道後人,天界人人道好命的天之驕子,竟落得如此下場,要是傳出去,天界那些不嫌事大的老不羞,非看上好一陣子的笑話。
「陳家霖哪裡去了?」薛鶴問道。
薛言說:「在隔壁屋子,好似到了流舍之後就一直很虛弱。」
「罷了罷了,此地氣息太雜,他能堅持到現在也不容易了,不去管他。」薛鶴趴在床頭,思酌片刻後又吩咐,「你讓他依附在冰嬌花上,不要再靠近小郎君。」
「是是是。」薛言應道,「我一定不讓他靠近小主子的心肝寶貝。」
薛鶴好氣又好笑,不搭理他,就這麼趴床上不動,露出大半的脊背讓薛言處理傷口。這副身子不算強壯,甚至有些精瘦,脫了衣服,後排曼妙的肩胛骨已經血跡斑斑。
他實在無心再掛念陳家霖,只是這些天發生太多事,腦中千絲萬縷還等著梳理。
思緒萬千的他沒聽見屋口的房門被推開,只是過了良久良久,倔脾氣的薛言連嘴也不碎了,動作也變得輕柔了幾分。
與方才的粗暴舉止相比,此時的薛鶴應當是享受的。
他閉著眼睛,哼了兩句,「這才對,下手知道分寸了,若不是方才嚇嚇你,你就學不會。」
「是是是。」薛言在一旁應道。
薛鶴沒繼續搭理他,趴在床頭正考慮人生大事,「你說,我若直接去冥府討那小郎君的生死簿子,閻王殿的人是斷不會給的。若是向帝君求求情,他可會賣我一個面子?或是去同方知雲說說?方知雲同我有幾分交情,行雲府方小公子的臉面換個凡人生死,想來可以一試,帝君可不會駁了行雲府的面子。」
這旁的薛鶴還在自說自話打著小算盤,身後的薛言臉都嚇白了。
忽的,背上被敷上一層藥膏,藥膏的涼意沿著傷口縫隙透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