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放在這種會議上提及,白昊有點不好意思。
姜副長又說道:“小白,有什麼困難儘管提,我這邊儘量幫你爭取。你個人的錢,你放心,會補給你的。”
白昊想了想後說道:“領導,您若是不嫌我煩,我講幾句閒話。”
“講,隨便講。會已經開完了,現在就是講閒話的時間。”
白昊沒急著開口,抿著嘴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說道。
“那一年,我爸,就是我養父十二歲,還沒我呢。家鄉沒吃的,樹皮也沒了。我養父和他的父親從神都沿著鐵路一直往京兆走,到京兆了,我養父的父親也沒撐住,沒了。家裡沒人了。”
提到這事,原本還有些閒聊的人也停下了。
白昊年齡小。
可在座的年長的多,白昊說的那段時間他們經歷過。
白昊繼續講:“我養父前兩年對工電有怨恨,因為工電讓我師爺提前退休了,現在好了,我師爺心裡過去了。當年就在西站那裡,工電拿饃、窩頭讓許多人能活著。我的養父十四歲那年,進了工電當學徒工,他的命誰給的?”
白昊只是提這一問,卻沒回答。
白昊接著講:“後來,我要搞加工中心,我師爺也顧不上對舊事的怨氣,有位老王師傅,我是帶著許多錢去的,我想有錢總能請動人幫忙。加工中心的實驗用基座複雜的很,要一次性鑄造成型,非常難。”
“可我師爺只說了一句,讓咱夏國挺直腰板。後來我聽說,五天五夜,老王師傅只睡了不到六個小時,鑄壞了許多次,最終還是鑄成了。”
“再後來,封老師、伍教授、賀教授,他們圖什麼?”
白昊喝了一口水,笑了:“我爸從來就沒把機器當自己的,當是我的。我要是給我爸說,我在您這裡討那點錢,我爸會打我的。我要說,那機器是我的,我爸會打死我。再說了,沒有領導的信任,沒有支援,我能飛的這麼高?”
說到這裡,白昊停了下來,而後斬釘截鐵的說了兩個字:
“不能!”
白昊笑著,卻有一行淚水流下來。
重生前的白昊可沒這份覺悟,但此時,他想到養父,想到幾位教授,想到他們不眠不休的研究,去拼命。
真偉大的是他們,不是自己。
白昊是真心被感動了。
姜副長站了起來,拿出手帕走到白昊面前遞給了白昊,白昊臉上卻是笑著的,笑著掛了一行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