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視一番的時候,奇怪的是,心中竟無一絲波瀾起伏。
我想我還是碧央,即使身為巫雪姬的一切記憶全部失而復得,對待當年那場偏執得厲害的單相思也被流逝的歲月和埋在心底的仇恨所漸漸淡化掉了。
雖然我沒有了自己原來的身體,可這與我血濃於水的寶物總歸識得我的氣息,我斂神依照舊時的方法用靈力召喚它,空氣中微動的氣流浮起了散落在地上的千拂葉,也吹動了我額前的一片黑色的劉海。
我牢牢的注視的這院子中氣流的走向,最終一抹紫色的光芒流動,閃著戾氣的長鞭浮現在半空中。
風力漸漸兇猛開來,衣服的下襬被吹的肅肅做響,長鞭鳴動著,叫囂著一陣我與它定下血盟時的咒靈,千拂樹的葉子猛然吹向我,紫綬神鞭它在以一種只有血盟之人聽得懂得言語怒嚎。
我伸出了手,逆著結界和氣勁握緊了它的手柄,卻被它狂生的戾氣灼傷了手,火辣的疼痛感從手掌心慢慢傳了開來,我知道這條陪伴我上萬年,與我一起並肩作戰的神鞭如今暴燥的像我宣洩著它的飢渴,它的嗜血。
它在埋怨我對它的遺棄。
我牢牢的握著它,不同於上次與麒麟獸之斗的那番,我在等它重新接納我,接納這個只有留下殘魄的主人。
待它終於停止了躁動,溫順的如一條普通的鞭子蜷縮在我的手中,我知道,它終於原諒了我。
無聲的言語間,包含著太多的情感,我小心翼翼的將它收入懷中,帶著它離開景仁宮,此番,復仇之路,你願意陪著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從景仁宮出來,我捏了隱身決,闖進了神獸看守的天宮神殿,巨大的盤古神龍浮雕前,祥龍飛騰的硃紅色的石柱上,兩盞刺眼的宮燈安靜的燃燒著鮫油燈火。
如蜘蛛網經脈般縱橫交錯由中心向四周散開的列橫遍地都是,青綠色的半透明地面上,隱隱約約升騰著來自地下的霧氣。殿門外,玄武神獸龐大的身軀還在假寐,我掃視了一番,沒發現任何蹤跡,輕輕的落在地上,我微微抬頭,猛然,浮雕上那凹進去的盤龍的血盆大口中,正是一隻青銅色的鏤空破煞壺,父親的元神早已化成了一顆泣血的靈珠,只是這靈珠的周圍還森冷的泛著白色的光圈。
我仰著頭,儘量讓突然湧出的淚水抑制住,可破煞壺周圍重重如白色閃電般閃動的結界和封印越發的模糊。
我想取下父親的元神,心中深知以我現在的實力,想要破解這幾道封印和結界,簡直是以卵擊石,不僅如此,還很有可能震醒看守這神殿的四大神獸,輕易的暴露自己的身份。
淚珠在眼眶中轉了幾圈,最終在我極力的隱忍下沒有落了下來,我睜大著眼睛,看著那怒顏張口的巨龍,生生的讓淚水乾涸在眼眶中,這才落下了眼瞼,穩住心神,輕手輕腳的離開。
從神殿的簷角躍向凌霄殿的時候,我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父親,你要等我,等我將你風風光光從神殿接過去,安置在我們子巫族的靈殿,讓您的亡靈安息。
凌霄殿是天宮與外界最接近的地方,我想要離開天宮,離開崑崙山。
我躍起身,從凌霄殿後面的小路上離開,沒走了幾步,便看見拿著拂塵被十三攙扶的南極長生大帝仙風道骨的阻擋了我的去路。
“碧央,你這身打扮是要出去?”
十三驚異的開了口,我順著她的目光慢慢轉向了自己右肩膀,好吧,我承認這不大不小的包袱洩露了我的目的,看向師尊,他握著拂塵,冷著一雙眼靜靜的看著我。
想了想,深知女兒膝下有鉑金,我還是恭敬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師尊再上,弟子碧央深知自己不是塊修仙的料,本來碧央便是凡間懶散慣的小精魄,如今修身養性幾載才發現自己實無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