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脾氣不怎麼和善的上官潔兒在怔愕之後,雙眉刷地往下橫垂,目露兇光地掄起比牛奶還白細的玉手,朝她酣睡的俏鼻一捏——
“你還不給我徹徹底底地醒來,想賴床賴到什麼時候?別以為放暑假就能遊手好閒,自己的零用錢自己賺,休想指望我們……”
她累個半死要趕通告、拍平面照、上伸展臺走秀,還要穿著一吸水便重得要命的白紗禮服在海灘上跑來跑去,導演沒喊卡之前,她赤是跑得腳底起水泡也不會有人同情,想賺人家錢就得認命,誰叫她是個一直紅不起來的廣告明星。
所以家中這頭豬憑什麼這麼好命呢?爹疼媽寵外加有老人緣和孩子緣,不事生產標準的伸手牌,實在是懶散得叫人很想給她一面鏡子,瞧瞧她此刻的豬樣。
“哞!誰掐我鼻子,會疼耶!”誰這麼壞心,欺負可愛又善良的睡美人?
“哞什麼哞,你呀!我給你一把草看你吃不吃。”沒點長進,真是讓人火大。
“哈,姐,你起得真早。”哈欠聲連連的上官星兒抓抓東翹西翹的短髮,一副沒睡飽的拉開一條小眼縫。
在她的字典裡沒有勤快兩字,能吃能睡就是順,天塌不來有高個子撐著,她這顆報廢的小螺絲釘對世界毫無影響力,大家不用太在意她。
能偷懶的事她絕對不搶來做,有覺可睡何必虧待自己,身為家中最小孩子的唯一福利,便是什麼也不必做,當個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被寵壞的小麼女就好。
“是很早呀!星星寶貝,你眼睛睜開了沒?”纖細的長指輕輕一擰,順時鐘轉了一圈。
什麼叫手是相殘,由驟起的慘叫聲便可見一斑。
“疼……疼呀!大姐,你手下留情,我耳朵快被你擰掉了。”好殘忍的酷刑,居然下此毒手。
這下瞌睡蟲哪敢再逗留,上官星兒不醒都不成,那一雙星辰般明眸倏地睜大,如春陽燦爛地連眨好幾下,發紅的耳朵就像被颳了一層皮似,整個充血的豔色由裡往外透,她疼得用手捂耳,連滾帶爬地翻下床。
“哼!醒了吧!”再不醒她還有絕招,肯定讓她再也不敢貪睡。
“醒了、醒了,你瞧我兩眼多有神,熠熠發亮,朝氣十足。”上官星兒很努力地裝出神采奕奕的樣子,忍住打哈欠的衝動。
“睡得舒服喔!小妹,要不要我把早餐端到床上讓你享用。”上官潔兒笑得特別猙獰,赤紅的眼中佈滿一條條張牙舞爪的血絲。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反對……”兩道冷光一射,她脖子一縮趕緊改口,“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大姐你辛苦了。”
“我辛苦……”上官潔兒忽然很和善地拍拍她的頭,繼而重壓的一吼,“既然知道我辛苦為什麼還要吵醒我?你曉不曉得我整整工作了三十六小時,不眠不休就為了一個龜毛的老頭抓不住鏡頭……”
那個死老頭整人整上癮了,什麼日出的那一剎那才是他要的背景,要一群人傻呼呼地站在海邊吹冷風,餓肚子,昏昏欲睡地等一閃而過的曙光。
偏偏人老手抖拿不穩相機,讓眾人苦等十小時所換來的十秒鐘從眼前溜過,害他們又得多待一日,把時間浪費在他追求的完美上。
“哼!他最好拍得理想點,要不然我一定拆了那把老骨頭,熬湯燉肉地讓他死無全屍,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折騰人……上官星兒,我在說話你竟敢給我睡覺,有沒有禮貌呀你!”
“哪有,我只是眨眼睛閉比較久而已。”她偷偷地揉揉眼皮,硬把睡意壓下。
“我真的會被你氣死,鬧鐘響個不停還睡得像豬一樣,你想讓我的黑眼圈越來越嚴重是不是?!”
“我有按鬧鐘嗎?”
不過她根本沒機會回想昨夜的事,她那睡眠不是導致有暴力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