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涼歌承載了全部感情的神識,轉世飄零到何處去了?”
沉璧以扇遮住半邊臉,毫不掩飾自己的張狂與譏誚:“怎麼?知道感情牌不能用了,就直接用武力威逼?”
“不,只是知道什麼路走得通,什麼路是浪費時間而已。”慕祈上仙輕描淡寫地帶過極可能鬧得不歡而散的話題,眼神卻銳利了幾分,“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涼歌的真實身份?”
沉璧放下摺扇,給自己斟了一杯美酒,神情瀟灑不羈,透著幾分玩世不恭的意味,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涼:“魔呼羅涼歌的身體早就死透,縱然一次粗看沒發現端倪,兩次三次細掃,也能看出問題,否則我這個鬼帝,當得還有什麼意義,你說是不是?”
見慕祈上仙沉默不語,沉璧悠然自得地將手中的佳釀一飲而盡,才道:“聽說你殺了涼歌?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不過,敏銳如你,應該發現情況不對吧?讓我猜猜,涼歌在與你的戰鬥中,根本就沒有盡全力,或者說,他明明可以與你同歸於盡,卻留了一手?”
“涼歌受魔呼羅涼歌的鮮血、靈魂與能力,才擁有了神識,又因為自身被天道所忌,不得不以魔呼羅涼歌的身份生活著。可魔呼羅一族,無論擁有多尊貴的血脈,也比不上涼歌神裔的身份,他們這一族可挖掘的潛力,是非常有限的,這是縱以涼歌之能,也無法改變的事實。”慕祈上仙的目光移向遠方,卻很快收回,淡淡道,“知曉他的身份之後,我就一直在想,他大費周章入侵仙界,到底圖什麼。我想明白了,可局勢也惡化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程度,縱然知曉,也沒有任何辦法。”
沉璧聞言,微微挑眉:“哦?你明白什麼了?”
慕祈上仙頓了頓,方一字一句道:“不是永世沉淪,就是再世封神。”
身為神裔,涼歌一開啟靈智,就能知道許多旁人窮盡此生,也無法知曉的秘辛。可眼界越高,追求也就越遠大,何況是由創世神太初對此世之惡的厭惡流下的黑暗之淚化身的涼歌?無論是魔界君王,又或是六界君主,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他所追求得,只有一個,那就是了解天地間一切的秘辛,成功封神。
這個世界,只能有太初一個神明,再容納不下第二個。若涼歌真的封了神,那麼下一刻,便是天絕地滅,六道傾塌。
“就因為一個猜測,你便要斬盡殺絕?”沉璧的指尖劃過厚重的木桌,神色淡淡,譏諷之意卻揮之不去,“如此行事,怕是過於偏執了吧?”
聽見沉璧這樣說,慕祈上仙瞭然:“看來,你一早就知道了,也對,涼歌與你的性格更加相合,能看穿他的心思,對你來說自不是難事。何況你早就活膩了,自然也不在乎天地毀滅,蒼生不復的未來,更不會將涼歌的下落告知與我。”
沉璧輕輕搖了搖右手食指,臉上就帶了一抹委屈,卻更加刺眼:“我不是說了嗎?能做到的,我都會做,可這件事情,我早與涼歌定下誓約,自然不能幫你。另外,平衡二字,從來都不是光指和平年代,如今鈞離肉身被毀,唯有靈魂入輪迴,涼歌也只剩一縷神識,你當真以為,三大上仙就這麼容易能脫身嗎?看在我欠了你們人情的份上,我奉勸一句,與其等天道秋後算賬,還不如斷尾求生。”
“這些事情,我自是瞭解的。”慕祈上仙輕輕點頭,出於禮貌,他隨口問了一句,“你呢?”
“我?這鬼界億萬枉死的生靈,還不夠我忙的嗎?”沉璧懶洋洋地倚著屏風,不以為意,“放心放心,天道對我,只有賞,沒有罰,畢竟從頭到尾,我可都是無辜的受害者,以及道德模範啊!”
聽見沉璧這麼說,慕祈上仙瞳孔微縮,隨即輕輕點頭,卻在心中嘆道——沉璧當鬼帝,果然是對的,若沒有這一層枷鎖束縛,沉璧會比涼歌,危險百倍。
蕭寧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