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剛上可馬,麗蘇拎著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鐵棍追了過來:“郎君,帶上我,萬一有事兒好歹能搭把手!”
連瑜想到瑪麗蘇那身神力,估摸著對付撫順公主身邊的打手應該用的上,便點點頭,把瑪麗蘇拽上馬來。
馬兒雖然比雙腿跑得快,可因為要躲避行人,也快不到哪裡去。短短的一段路,連瑜急的冒出一身汗來。麗蘇小聲勸慰:“郎君別急,福順縣主怎麼說也是個正經大家閨秀,哪能說打死人就真的打死人呢?”
那楊玉貞算什麼正經大家閨秀!婉娘蓉娘,哪裡得罪她半分?就被她算計;像賀千金,也不過同樣喜歡自己,外加有點名氣,這楊玉貞就能攛掇父親寫推薦信把她送到宮裡去;更別她能為了個鐲子,就攛掇父親把給她生了一個妹妹的庶母賣出去;這個女孩子,已經不是氣量狹小為人刁蠻的問題了,這是個不折不扣的歹毒心腸的女子,什麼事兒幹不出來?
曼青樓裡秦府不算太遠,也就是半刻鐘的功夫就趕到了。遠遠地看到曼青樓前全是人,遠處停著福順縣主的車駕,以曼青樓門前的空地為中心,圍出來個人堆兒,
連瑜下了馬,試圖擠到人群中去,裡裡外外全是人,他想擠進去十分的困難。耳邊嘈雜的人聲,他心亂如麻,忽然聽到人叢裡傳出來尖利的聲音:“我倒要看看,劃花了你這張臉,你還能勾引的到什麼男人!”
連瑜的頭嗡地響了一下,不敢拖延半分,大喊一聲:“夠了!楊玉貞!你給我住手!”
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連瑜朝人群中走去,眾人潮水退去一般朝兩旁閃去,連瑜一步一步地朝著人叢中間走去。
這裡有許多人,福順縣主,福順縣主帶來的丫鬟僕婦小廝,還有一大隊護在周圍的狗腿子,然而連瑜完全看不到這些人,他的眼裡,只有路中央,躺在血泊裡的那個人影。
手拿了滴血匕首的面相刁惡的中年女人原本按著任嬌娘的頭蹲在一邊,臉上本來還帶著一絲扭曲的笑容,看到連瑜冒著火的眼神,嚇了一跳,推開任嬌娘向旁邊閃,剛站起來,就被連瑜一腳踹在心窩上癱倒在地暈了過去,連瑜隨手撿起匕首,往那女人的臉上劃了兩下,鮮血汩汩而出,那女人被劇痛刺醒,慘叫著睜開眼睛,緊接著又被連瑜一腳踹了出去。
福順縣主尖叫道:“連無暇!!你怎麼敢,你怎麼敢!”
連瑜似乎壓根沒有聽見福順縣主的尖叫,他呆呆地轉過身,輕輕地把任嬌娘的上半身抱了起來,小聲地喊:“嬌娘,嬌娘?你再堅持一下啊,我帶你回家……”
任嬌娘的臉上全是血,下半身的衣服也被血浸透了,連瑜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掌裡,黏黏的,沾的全是血,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那隻手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微微用力,反握住了連瑜的手。
任嬌娘到底還是聽到了連瑜的聲音,她艱難地睜開眼睛,看看他,小聲說:“我等了你好久……”
連瑜小聲說:“嗯,我知道,我這就帶你回家,好不好?”
任嬌娘的嘴角翹了翹:“好。”
然後,連瑜看著她慢慢閉上眼睛,那隻輕握這連瑜手的小手垂了下去。
有那麼一刻,連瑜似乎覺得自己產生了錯覺。他似乎回到了那一年,他被綁匪綁架,眼睜睜地看著想要把他從綁匪手裡拽出來的保姆姐姐在他面前被一槍爆頭,白白紅紅的漿液濺了他一臉,那時候,他是那麼的驚慌,那樣的恐懼,那樣地憎恨自己的弱小,以至於一下子甚至沒辦法一下子把心情調整到悲慟上頭。
而這一刻,他似乎又回到那時候,他曾以為他再也不會讓自己落到那樣無能為力的境地,在許多年裡,他站在巔峰之處,相信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然而現在,他仿若又回到那個時候,又看到了那個自己,那個為愛著自己的人帶來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