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確切地說,一個這樣野心勃勃的男人來說,沒有什麼能夠擋住他想要更進一步的腳步。而顯然,江寧這條小池子,對他這條大魚來說,已經有些太侷促了。
甄友謙覺得自己的生意在江寧已經沒有太大的發展了,想要更進一步,開封顯然是最好的去向。這座全大鄭最繁華的城市,集中了百萬人口,也集中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大鄭最有權勢跟最有錢的人。再這樣的城市裡做生意,就算不往外輻射,開封本地的奢侈品銷售就能夠佔了大鄭百分之五十以上!而甄友謙的高檔絲綢面料,正是最基礎的奢侈品。
作為一個成功的大商人,抓住一切機會是甄友謙的基本素質,而說做就做也是一個擅長抓住機會的大商人性格里不可或缺的因子。他去年已經在開封開了一個鋪子,是由得力的手下經營的,生意還算不錯,甄友謙有足夠的信心,如果他本人來到開封的話,這個“不錯”會迅速地變成“十分興隆”!一個鋪子也會很快滴變成許多個鋪子,這一點他完全不擔心。
說做就做,興起這個念頭的時候已經十月底底了,他毫不猶豫,立刻派了自己的管家,帶上八千兩黃金以及各種奇珍異寶,去開封給他打前站:黃金是買房子買鋪面用的,奇珍異寶是走動人情用的,這其中秦家當然是最重要的一個。
說起來,甄友謙派來的這個王管家也是個相當靠譜的人,不過他的運氣實在不好:往年運河北段要到十一月底甚至臘月初才會完全結冰,最早也要十一月中旬,起碼大半個月的時間,足夠走到開封了。誰知道今年天氣實在太奇葩,他的船才走了三四天,才十一月初,一夜在岸邊停靠,北風襲來,整條運河居然完全給凍住了!旱路的安全性完全沒法跟水路比,何況是在事先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呢?王管家並沒有在岸上隨便僱車上路,而是讓人快馬趕回江寧送信,請甄友謙派馬車跟護衛過來。甄友謙既然要讓人到京走動,自然是要趁著過年送年禮,所以明知道冬天走旱路不容易,卻還是沒準備讓王管家掉頭,而是按照王管家說的,派了家裡的護衛,又專門請了個鏢局子的人護送,弄了二十多輛馬車,匆匆忙忙地趕到王管家滯留的碼頭。
一來二去,王管家再次出發的時候就已經到了十一月中旬,他快馬加鞭,一路緊趕慢趕,可越往北走天氣越糟,雪一場接著一場,儘管迅速地趕路,卻還是拖到年根才來到開封。
秦昭這陣子也是太鬧心,要不然早該發覺不對了,甄友謙一向是個行事圓滑的人,與婉娘成親這幾年,每年年禮節禮從來都是按時按點,像這樣子拖到年根還沒動靜,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王管家風塵僕僕地來到開封,此時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他不敢拖延,忙不迭地去拜見秦昭,見面就連連告罪,說自己辦事不利,到現在才趕過來。秦昭認識這王管家,過去在江寧就經常打交道,去年也是他給秦家送的年禮,今年天氣不正常,秦昭是知道的,又怎麼會怪他?再說人家是送禮的,本就是人情往來,哪有怪別人送禮物送晚了的?自然是安慰他不當緊。
王管家送上禮單,秦昭象徵性地看了幾眼:再沒有當著人家的面一條一條檢查的道理,過後讓下人找單子收庫房才是正經!可秦昭只是隨便掃了一眼,便嚇了一跳,裡頭的禮重的過頭了!當然甄友謙給秦家送禮從來都大方,可就算是秦節升官,甄家生意又更上一層樓,親戚走動什麼的,光是上等綢緞一項就有上百匹,尤其是八匹緙絲什麼的也太誇張了!
秦昭不能大意了,她拿起單子細細看去,確定今年年禮的總金額起碼是去年的三倍,其中有一半兒的漲幅都是在給她的禮物裡。她放下冊子,慢看王管家,笑道:“這禮未免太重了,姐夫難道是發了什麼橫財不成?走到地上被聚寶盆砸到了?”
王管家早知道秦昭聰明,見她掃了一眼便知道甄友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