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江母沉思之際,趙桂枝麻利的撈出兩個素肉串串,刷上辣醬,自己吃一串,反手給了二郎一串。
江二郎一臉的哭笑不得。
他對吃食真沒那麼在意,當然有好吃的自是最好的,可要是沒有,只要能填飽肚子,他是無所謂吃什麼的。
但媳婦兒的心意可不能不領,尤其她還是偷摸著從他娘眼皮子底下塞給他的。
吃著素肉串串,江二郎開始尋思方才的事兒。
對於陳屠夫那兩把牌,他自是沒往心裡去,想的只是趙桂枝替他問的事兒。趙桂枝問的是他能否考上秀才,而尤神婆答的是心想事成,並且會短時間內有好訊息的。
基本上就是可以理解成為好事將近。
江二郎原先對於能否考上秀才,其實是不抱希望的。一方面是因為去年末的考核來得突然,先前明明說了去年不考,今年開春後或者入夏了再考。因此,他更多的是將時間和精力放在了努力將基礎打紮實上頭,以及為三郎尋找合適的活兒。
誰知,突然就傳來仍要考試的訊息來,就很是有些措手不及。
要知道,童生試嚴格來說不能算在科舉考試的範疇內,真正的科舉是從鄉試開始的。這鄉試規矩森嚴,除了聖人增加恩科,旁的時候都是三年一次的,每次都是八月開考九月放榜,正值桂花飄香之時,因此鄉試放榜又稱為桂榜。
但童生試卻不是,時間不固定,多數地方是一年一次,也有兩年一次的。像他們這邊,卻是差不多三年兩次,但具體何時開考,卻都是臨時通知的。
江二郎其實把握不大,甚至已經做好了落榜的準備,盤算著明年再去考一次。去年年末既然已經考過一次了,不出意外的話,今年肯定不會再考。而明年,應該會在夏秋兩季之間,擇日開考。
只是沒想到……
這要是原就不抱希望倒是無妨,偏叫尤神婆這麼一說,二郎難免有些患得患失的。更不巧的是,尤神婆後來又說自己今個兒算得不準,所以究竟是準還是不準呢?
「你又偷吃!」江母扭頭就看到兒子兒媳一人一串素肉吃得噴噴香,頓時氣結。
趙桂枝把最後一口送到嘴裡,丟下竹籤子,拍了拍手:「什麼偷吃?噢噢,二郎他餓了。」
江母氣得直翻白眼:「你就編!對了,那個陳屠夫啥情況啊?我聽到什麼唱歌,這啥意思?」
「小蝌蚪找到了媽媽,它們一起高聲唱歌,咕呱咕呱。」趙桂枝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娘啊,你仔細想想,咕呱,孤寡!尤神婆說陳屠夫是孤寡命呢。」
嚴格來說並不是這樣的,塔羅牌並不能管終生,這也是為什麼尤神婆不像其他算命的那樣,直接說五年後十年後什麼的。她一般只算近期,或者最近的一兩年內發生的事兒。
就像那天的渣男,他會在成親一兩年內換媳婦兒,黃老三的倒黴閨女則會在一兩年內經歷嫁人懷孕生產以及被休的諸多事情,趙桂枝在一兩年內恐怕找不到親媽但再往遠處看卻是好的。
還有陳屠夫,起碼短時間內他肯定是個孤寡的結果,並且還有可能會破產。
噫!
這也太慘了點兒吧?
趙桂枝順口將尤神婆後來摸的那牌告訴了江母,後者目瞪口呆。
「沒媳婦也沒錢?」江母下意識的捂住心口,她代入了一下自己,差點兒喘不過氣來。
「也不一定是對的,沒那麼絕對。」
「那你男人呢?尤神婆說他能中秀才,這個到底準不準啊?」江母立馬聯想到了自家身上,乾脆利索的將陳屠夫拋到了腦後。
趙桂枝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個還真說不好……
但這種忐忑不安的情況,只存在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