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香閣。小家碧玉,大家閨秀。
用完飯宋九月直接去找了秀色。秀色同碧縷都在暖香閣的後院有單獨的木樓。秀色確定了九月的令信,才請她坐進來。九月見秀色容貌極美,但不知道為何覺得她嬌媚中隱約含了一股英氣,只是此刻滿目含悲。纖纖玉手泡一壺花茶,遞一杯給九月,柔聲道:“大人是為碧縷而來吧。”
九月點點頭,贊聲好茶。
秀色低下頭,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半響,她抬起頭來,眼睛發紅,輕聲道:“對不住,失態了。只是這花茶是去年我同碧縷一起製作的。我們夜間把茶葉放在荷花裡,等到第二天一早花開時取出來。又每月託人從雲巖寺中請來山間泉水,才有這樣的凜冽清香。”
九月最不會安慰人,只能說:“誰都不願碧縷姑娘發生這樣的事,如今我們也只能合力找出真兇,不讓碧縷冤死。”秀色目光堅毅道:“正是,請大人一定不讓碧縷死不瞑目。”
九月點點頭道:“秀色姑娘,碧縷向來同誰交好?”
秀色道:“我們這樣的人,身邊的人都是來來去去。只有一個周彬周公子是她好了數年的。但是周彬半年前娶了妻子,就跟碧縷斷了往來。昨日碧縷來找我說她變賣了首飾,為自己贖了身,要嫁人了。我們相依為命已經十年,是最好的姐妹。我們之間一直是無話不說的,但是這次,她卻跟我說不能告訴我要嫁的人是誰。只說成親之日一定請我去,我真該問清楚的……”
九月道:“這不怪你,誰也料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秀色姑娘,有個問題,希望你不會覺得唐突。你可知碧縷有多少錢財?” 秀色笑道:“這有什麼不能說。我們賣身為奴,自己的身子做不了主。但是幸而有人抬愛,這些年來,我們兩個人都攢下了不少的金銀首飾。”
九月連忙問:“夠不夠買一座小宅?”秀色點頭:“足夠。”九月嗯了一聲,拿出那隻玉鐲,問:“那麼碧縷的妝奩中,你可曾見過這支玉鐲?”秀色仔細端詳了一番,道:“我從未見過這隻玉鐲。不過碧縷的母親是苗家人,這支玉鐲上浮雕的圖案跟她母親留給她的一隻魚戲蓮花的銀鐲很像。”九月若有所思,道:“那麼我便沒有其他的問題了,秀色姑娘也請保重,告辭。”
秀色正要起身送九月,這時一個男子睡眼惺忪地從客廳左側的臥房裡走出來,九月瞪大眼睛,竟然是蕭坤。她尷尬地轉頭看了一眼秀色,秀色神色如常,嘴角含笑朝蕭坤道:“怎麼起來了?”蕭坤揉了揉太陽穴,道:“渴了。”這才看見屋裡有別人,似乎想了會兒才記起是誰,坐下來道:“宋捕快過來查案?”
九月此刻很想翻白眼,這位蕭兄真是名不虛傳。皮笑肉不笑地說:“你猜到我是誰了?還不算太笨。” 抱了抱拳,“還有公務在身,告辭了。”
擦肩而過時,九月突然想到一事,脫口叫:“蕭坤?”轉過頭,眼睛亮亮的,從懷裡掏出一隻手鐲急切道:“蕭坤,幫我看看這塊玉。”蕭坤掃了一眼少女手掌中的玉鐲,冷言道:“玉質極差,浮雕圖案雖然別緻但雕刻手藝很不精湛。最多值五錢銀子。”
九月一臉沉思,卻沒有同他抬槓的意思,匆匆道了告辭就走了。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條隱約的線索,九月閉著眼睛想了半晌,還是抓不到。回刑捕司的路上請兩個捕快兄弟帶她去看一眼碧縷的小宅。
小院當真是精緻。院中一個五尺見方的小池,裡面睡蓮開的蓬勃燦爛。九月見這裡雖只比她住的蒸霞院略開闊一些,但廚房,廂房,廳堂應有盡有,而且乾淨整潔,明亮溫馨,不知碧縷用了多少心血在裡面。
九月繞過池後,到了書房。書房裡新制的木桌木椅散發著清香,書桌上側懸著一副水墨荷花圖。江水上飄著幾隻尖尖魚帆,左下角開著的一朵粉色蓮花,是全圖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