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 九月喃喃自語。蕭坤見九月站在視窗,盯著窗外的殘月一動不動,走過來道:“來來來,有什麼地方想不通讓我教教你。”
九月轉身看向蕭坤,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就你啊,那我問你,你剛也看了一圈這屋子了,有什麼發現啊?”蕭坤看她傲嬌的小樣兒牙根癢癢:“不就是齊香韻自己半夜跑出去,還裝模作樣弄了個漏洞百出的現場麼,說的好像能看出來很了不起似得……”
九月:“……”
蕭坤看她一臉震驚的樣子,暗舒一口氣,猜對了啊。得意起來了:“而且,宋凌峰說齊香韻對他冷淡,估摸著她喜歡上了別人了,但因為家人不可能同意退婚,她就與那人合謀想要騙家中五百兩黃金,騙完就私奔。”
九月簡直不敢相信,覺得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伸手戳戳蕭坤的:“你,你是蕭坤嗎?”蕭坤嫌棄地把她的手扒拉下去:“爺就是平時不屑發揮好麼。”九月撲哧一笑:“好好,你厲害,那你說……”說著拿起一個木盒,裡面是宋凌峰寫來的書信,用粉色絲帶綁好,鋪在幹玫瑰花瓣上。
“她這樣存放我表哥給她的信,像是心中有了其他人嗎?而且你看,她還在學習繡嫁衣。”九月指向房中的蹦架。大紅綢緞上金色龍鳳在白色祥雲上熱熱鬧鬧的飛舞。只剩一朵牡丹花就要完工,不知道費了多少工夫在裡面。
蕭坤眼睛突然灼熱,用力把自己從一片血紅中拖出來,挪開目光:“可能她原本計劃同人私奔,但又不想放棄同宋凌峰的婚約,突然反悔了唄。所以那人恨她拋棄自己,便將她殺害。”
“是嗎?”九月不太確定。
小花拿了幾張已經髒汙的浣花箋來。有一張被撕成幾截,蕭坤叫九月先看其他的,接過來拼好,得意遞給九月。
“一番風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園齊來拋散。恐哭損殘年,告爹孃休把兒懸念。自古窮通皆有定,離合豈無緣?從今分兩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牽念。”反覆寫著“奴去也,莫牽念”。寫到後面,是一個“對不住”。紙上的淚痕觸目驚心,九月黯然,不知道如何同一夜老去許多的齊伯父齊伯母講。
齊香韻,設計了自己的死亡。
第二日一早到刑捕司,九月和蕭坤把紅馬牽到馬廄。紅馬換了新環境很是不安,大眼中盡是惶恐。九月摸摸它,安撫它道:“小坤乖,別害怕,姐姐給你吃好吃的。”姐姐?蕭坤看她眼睛一轉,頑皮一笑。心想,當真是小女孩,我就不同你計較。
案子沒有進展,一向最活躍鬧騰的刑捕司也是一派寂靜。
徐正擎命人拿了紅綾去全城布行查詢。自己親去齊府,請齊家提供與他們有過任何過節的人的名單,事無鉅細。同時還調查了齊濤大人辦過所有的隱匿稅課案件中的相關人員。
李亮帶一隊兄弟把城裡城外遊手好閒的人全部帶回刑捕司審問。一時刑捕司的審問間關滿了欠大量賭債的賭徒,服用阿芙蓉傾家蕩產的癮君子,還有賭石失敗突然一貧如洗的生意人。
還有一隊人接著排查城西破廟方圓兩裡的人家,繼續拿著勒索信去問各個書齋詢問教書先生字跡。將軍府巡邏隊的官兵也拿著齊香韻的畫像大街小巷各處尋找知情人士。
九月把蕭坤帶到會客廳,同他講:“我現在要去看駱枝姐姐驗屍,你就坐在客房可行?”蕭坤把自己扔在椅子裡:“行,先給爺上杯茶。”九月簡直理解不能,這是他是自己保鏢,還是自己是他丫鬟。沒說話倒了杯涼茶順手也給蕭坤一杯:“大爺,您請喝。”蕭坤喝一口,眉頭緊皺:“這也叫茶?”九月咕嘟喝完,看都不看他道:“嫌難喝就別喝,事兒真多。走了。
”
停屍房中多了一個花瓶,插著幾株白百合,九月奇怪:“駱枝姐姐,你買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