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人打算到哪兒去?請解釋一下。」
「我們在散步。」
「別騙人了。」神目嘆著氣說,「如果你們不說清楚,我就必須把你們的事向其他人報忙一場。」
「對不起……」我打斷他們,「你對我們說這麼多不要緊嗎?」
「沒關係。雖然我們叫作自警隊,但跟那邊那群人沒什麼不同。我們也不是什麼秘密組織,我們的名字用『隊』而不是『團』,完全出自隊長的喜好。也經常遭人揶揄,說我們是小孩扮家家酒。老實說,我們也沒什麼過人之處,不過,硬要說的話……」神目說到這裡,沉吟了片刻。「只有一點,我們比其他人更愛這塊土地。自警隊裡的成員都很年輕,所以都是在這個鎮上出生長大的居民。就算我們是被大海逼到這裡,造就了這個鎮,但對在這裡出生的人,這就是故鄉。不論是鎮還是鄰居,我們都不能置之不理。我請求兩位,如果能幫助我們就太好了。」
「抓到『偵探』後,你們打算怎麼辦?」
「我們只是想了解。」
「瞭解什麼?」
「瞭解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對於歷史、對未來、對外面世界發生的事,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們都很困惑,我們長大的過程中,放棄了許許多多……我們只是無知地長大,『偵探』會不會是想開啟我們的眼界,才在鎮上做出種種行為呢?我們必須向『偵探』求教。」
「黑江隊長也這麼認為嗎?」
桐井老師嚼著餅乾說。
「啊,老師,你又在吃餅乾!」
「你們也可以吃。」
「謝謝。」神目毫不懷疑地接下餅乾,放進嘴裡晈起來。「隊長的想法跟大家不同。我們在這裡埋伏,是為了跟『偵探』見面,但隊長跟兩位一樣,打算追捕他。隊長說的話,我常常聽不明白。他說過,『偵探』的行為是一種犯罪。犯罪,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犯了罪行的意思。」
「我聽不懂。」
神目也是不懂「推理」的人。這不是神目的錯,也不是別人的錯,什麼都沒有錯。
「假設我想割下你的腦袋,」桐井老師用沉著、教誨的口氣說,「對你來說,是壞事還是好事。」
「我不知道,什麼是壞,什麼是好呢?」
神目眨了眨劉海遮住的眼,歪著頭說,那表情猶如一個不懂世事的孩子。
「如果頭被割下來,你會怎麼樣?」
「我想,應該會死。」
「你死了,就不能再保護這個鎮。你是為了保護這個鎮和這裡的人,所以才加入自警隊的吧?」
「是啊……」
「既然如此,如果你的頭被割下來就麻煩了,因為你再也無法保護任何人。如果別人做了對你造成麻煩的事,就不能算是好事。」
「對。」
「『偵探』有可能做這種事。」
「但是……」神目露出沉思的表情,靜默了一會兒。「『偵探』割下鎮民腦袋的事,不過是個謠傳。實際上並沒有人親眼目擊到『偵探』下手的瞬間。大家只是如此臆測罷了。無頭的屍體應該是災難的受害者,可能是洪水,也可能是土石流,但我不認為是人類造成的。不可能有人會做那種事。」
在他們來說,這種想法十分自然。我若是不曾從父親或書上得知「推理」的故事,一定也會立刻同意神目的看法,對屍體不同的認識產生的歧見。但是,我瞭解神目所不知道的「推理」世界。無頭屍體有其無頭的理由。
「如果割下鎮民腦袋的是『偵探』,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有理由要做這麼無意義的行為嗎?」
「有的。」我直言道。「斷頭的理由有很多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