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安靜的好像自己本來就是一個聾子。困住他的一雙臂膀那麼堅定,不允許他去冒一點點的險,就算是為了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梁宰平一樣閉上了眼睛扭頭不去看,他要的,在自己懷裡。
貨車在尖銳的剎車聲裡停住了,強大的慣性讓司機的腦袋“咚”的撞在擋風玻璃上,又狠狠跌回座位。
車子離梁習蔭只有十來公分的距離,那小孩一動不動站著,臉上帶著可怕恐懼的表情,輪胎帶起的塵土瀰漫在他的眼前,他卻沒有想起來眨眼睛。
梁宰平在剎車聲音消失後才重新看了過去,然後他放鬆了禁錮。梁悅一個回頭,見那孩子好好的站著,毫髮無損。他猛地推開了梁宰平,急急跑過去抱他,把他緊緊抱在懷裡。梁悅真的嚇壞了,抱著孩子的手臂一直在發抖。
梁習蔭像個小木偶一樣,呆呆叫了一聲爸爸。
梁悅笨拙的貼著他的臉。
梁宰平眯起眼睛看著這一對劫後餘生深情相擁的父子,疼痛劃過心頭的速度快得讓他自己都以為是錯覺,有時候,他覺得麻木,大概是年紀大了,反應不能像從前那樣靈敏,腦子裡也不像從前那樣想得很多。這未必不是好事。
他走過去敲司機的車門玻璃,示意他開門:“師傅,你超速了。”
司機驚魂未定,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褲襠都溼了,他結結巴巴說:“是是那小孩自己突然、突然跑出來的……”
“以後別開這麼快,也別再走這條路。”梁宰平很寬容,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貨車緩緩駛去,大路上留下祖孫三人。梁悅抱著孩子,看向父親的眼神極其複雜,不解、疑問、埋怨……還是其它的什麼,而梁宰平卻只是扭頭避開了,說:“回家吧。”
刑墨雷很早就出門去了,在寶麗金換了一輛車,等在龍澤園門口,抽根菸的功夫就見佟西言的車子出來了,他冷冷笑,丟了煙,啟動引擎跟了上去。
佟西言沒有撒謊,其實他跟胡煒的聯絡並不像外人想的那樣頻繁,胡煒會打電話給他,他也覺得驚訝,因為不想再惹什麼事情拖累刑墨雷,所以他就當沒接到過電話。
但其實,他確實知道他在哪裡,打過來的電話都是同一個號碼,他去查過,是外市一個什麼公司,地址都查得到。
一夜下來他想了很久許定峰的話,心裡面矛盾鬥爭著,都已經下了決心不去管這事,也知道胡煒倘若過了這個坎兒也絕對不會改了本性,但他一看到早早就想到人家姑娘。到最後他還是沒能說服自己,刑墨雷走了之後,他在客廳想了又想,決定替許定峰傳這個話。
導航儀指引他往目的地去,開了有差不多個把小時,他接到了刑墨雷的電話,問在幹嘛。車裡開著音樂,佟西言說我在小區活動中心呢,你到了嗎?
刑墨雷說我到會場了。
佟西言說那就好。
刑墨雷說,你可別亂跑啊,趕緊回家休息去。
佟西言說我知道,我馬上回去了。
電話掛了,刑墨雷罵了一聲操,心想你行啊佟西言,老子不抓你個現行,你不知道老子有多疼你!
出了市區上高速之前有一段公路正在修繕,車子繞著邊上一個小村莊走,接連下了好幾天雨,路途坑窪泥濘,佟西言被顛簸到痛處了,在沒有人的窄小空間裡他才敢啊啊痛呼,咬牙放慢了車速。
刑墨雷離得並不遠,看著前面搖搖晃晃的車他能想得到佟西言此刻受的罪,先還想這點兒疼他該記住了吧,沒想到這傷疤還沒好呢,他倒是耐受了!早知道就該操得他下不了地!
又跟了一陣,直到上了高速,佟西言才又踩油門加速度,時間並不十分寬裕,來去路上就要花近八小時,為什麼一定要跑這一趟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原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