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池蘅最喜歡她那雙波光瀲灩的眸子,此情此景她才發現,原來婉婉蒙著眼睛比睜著眼睛更撓她心坎。
雪白的綢,如墨的發,唇紅齒白,張張合合,分外勾人。
情難自控。
她輕佻美人尖尖的下巴,心臟怦怦亂跳。
都說小別勝新婚,她彎了眉眼,竟覺乖巧站在這任她輕薄的姐姐比新婚夜還平添了三分魅惑。
純媚純媚的,渾身上下浸滿成熟的甜香。
「姐姐說來這做甚?」
年少時的痴迷妄想轉瞬成真,芙蓉色點綴純白毯子,堪堪堆卷在細瘦瑩白的腳踝,美人如春風搖曳的鮮花,嬌弱不勝羞。
清和咬唇不語,嚥下那呼之欲出細碎的歡喜,省得這人得意忘形。
「姐姐,我好喜歡姐姐……」
一聲聲的呢喃,聽得人面紅耳赤,清和快要站不穩。
直到一隻手穩住她輕顫的腰肢,池蘅跪下去:「姐姐還是太瘦了,像懷佑寧那時就正好,豐腴柔美……」
她話真的好多。
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在這個境況提她們的小女兒,清和總覺得太羞人。
偏偏池蘅說出口的每個字都敲在她心房,給她靈魂帶來微妙的顫慄。
她最脆弱的模樣她見過,最狼狽的模樣她見過,似乎這一生不管好的壞的她都積極參與,不甘心旁觀。
擠進她的心,擠進她最柔軟需要呵護的隱秘之地。
她又想起阿池說喜歡看她胖胖的,忍著笑,腦海瞬息浮現這人哭得比佑寧還聲大的情景,心事纏纏綿綿,比春日的柳絮還軟。
冰山誠懇地化成水。
「你、不要再說了……」
池蘅最喜歡她這時候的嗓音,眉梢染喜:「我不吱聲,姐姐吱聲好不好?」
左右就是變著法地欺負人。
清和氣得在她肩膀捶了一記,軟綿綿,撓癢癢似的。
她直接笑出來:「婉婉,你怎麼這麼好,打我倒是用點力啊。」
若非白綢遮著,她定然能看到美人泛紅的眼噙著渴求、委屈,眼尾勾懸顫顫風情,風一吹,搖搖欲墜。
可太美了。
「姐姐,我想聽你出聲,想聽你喊我,還想聽你說愛我。」
「你想聽的、可真多……」
她仰著頭,快被欺負哭了,一味強忍著。
池蘅的心狠狠為她驚艷,動作霎時有了狼崽子的乾脆狠決。
雨打薔薇。
雪花輕悄悄覆蓋紅磚綠瓦,皇城於風雪中巍峨靜默。
永壽宮,池太后和上皇一人抱一個,含飴弄孫,盡享天倫之樂。
得知鳳儀宮那還沒傳膳,上皇微微沉思,旋即老臉一紅,顯然對自家女兒的性子很是瞭解。
池太后談笑晏晏:「年輕就是好。」
活力十足,精神煥發。
不再年輕的池衍聽到這話不服氣地揚起眉。
池太后沒空理他,一口一個「安安」,轉而又是「寧寧」。
上皇咳嗽兩聲,本意是提醒枕邊人誇他一句『風采依舊』,哪知一聽他咳嗽,池太后趕忙把兩個多月大的小公主抱過去,一副生怕孩子受他牽累的在意勁。
池衍深受打擊。
同為父女,他這待遇比起池蘅來,差了不是一丁半點。
女帝陛下有個愛她重逾性命的皇后,皇后娘娘吃不住力趴伏厚厚的羊毛毯,心神飄來盪去,如墜旖旎幻境。
池蘅摟著那段細腰撈入懷:「姐姐這身子還是太弱了。」
清和倚靠著她半晌沒回過神。
她迷迷糊糊努力掙得清醒的模樣太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