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那個遊戲登入介面上的英文名很特別,他記住了。
申玉菲摘下顯示頭盔,又脫下了感應服,戴上她那副在瘦削的臉上顯得很大的眼鏡,面無表情地對汪淼點點頭,一個字都沒說,等著他說話。汪淼拿出那團膠捲,開始講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詭異事件。申玉菲注意聽著,對那些膠片,只是拿起來大概掃了幾眼,並沒有細看——這令汪淼很震驚,現在他進一步確定申玉菲對此事並非完全不知情,這幾乎令他停止了講述,只是申玉菲幾次點頭示意他繼續,才將事情講完了。這時申玉菲才說出了他們見面後的第一句話:
“你領導的奈米專案怎麼樣了?”
這不著邊際的問題令汪淼十分吃驚。“奈米專案?它與這有什麼關係?”他指指那堆膠捲。
申玉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他回答自己的問題。這就是她的談話風格,從不多說一個字。
“把研究停下來。”申玉菲說。
“什麼?”汪淼認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申玉菲沉默著,沒重複自己的話。
“停下來?!那是國家重點專案!”
申玉菲仍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目光平靜。
“你總得說出原因吧!”
“停下來試試。”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告訴我!”
“我能告訴你的就這些了。”
“專案不能停,也不可能停!”
“停下來試試。”
關於幽靈倒計時的簡短談話就到此為止,之後,不管汪淼如何努力,申玉菲再也沒有說出一個與此有關的字,只是重複那句話:“停下來試試。”
“我現在明白了,‘科學邊界’並不是像你們宣稱的那樣是一個基礎理論的學術交流組織,它與現實的關係比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汪淼說。
“相反,你得出這個印象,是因為‘科學邊界’涉及的東西比你想象的更基礎。”
絕望的汪淼沒有告辭起身就走,申玉菲默默地一直送他到庭院的大門處,並看著他坐進計程車。正在這時,另一輛汽車疾馳而來,在門前剎住了。一個男人下車,藉著別墅中透出的燈光,汪淼一眼就認出了他。
這人是潘寒,是“科學邊界”裡最著名的人物之一。作為一名生物學家,他成功地預言了長期食用轉基因農產品造成的後代遺傳畸形,還預言了轉基因作物可能造成的生態災難。與那些空洞地危言聳聽的學者不同,他的預言充滿了具體的細節,且都一一精確兌現,其準確度達到令人震驚的程度,以至於有傳言說他來自未來。
他使自己聞名於世的另一個創舉,是建立了國內第一個實驗社團。與西方那些旨在迴歸自然的烏托邦社團不同,他的“中華田園”不是處於荒野之地,而是置身於最大的城市中。社團沒有一分錢財產,包括食物在內的所有生活用品,均來自城市垃圾。與人們最初的預想不同,“中華田園”不但生存下來,而且迅速壯大,其固定成員已達三千多人,不定期到其中體驗生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以這兩個成功為基礎,潘寒的社會思想也日益具有影響力。他認為,科技革命是人類社會的一種病變,技術的爆炸性發展與癌細胞的飛速擴散相當,最終的結果都是耗盡有機體的養分,破壞器官,導致其寄宿體的死亡。他主張廢除那些“粗暴的”技術,如化石能源和核電,保留“溫和的”技術,如太陽能和小水電。將大城市逐步解散,人口均勻分佈於自給自足的小村鎮中,以“溫和技術”為基礎,建立“新農業社會”。
“他在嗎?”潘寒指指別墅的二樓問。
申玉菲沒有回答,沉默地擋在他面前。
“我要警告他,當然也要警告你,別逼我們!”潘寒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