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認了。”
“能給我一張嗎?”子非問道。他知道他不能直接詢問坐賈是不是將紙人轉賣給別人了,也不能詢問坐賈那些記憶夢境是哪裡來的。坐賈既然這麼用心地將那人的“生意”嵌入他和小米這筆“生意”中,必定是幕後有人指使。說不定坐賈跟那人是同黨。如果自己表現得警覺,同樣會引起幕後對手的警覺。
“你要這個沒用的紙片幹什麼?”坐賈問道。
子非微微一笑,說道:“難道你還看不出我對小米的心意嗎?我想拿它當做留念。”
坐賈輕噓一口氣,將那張紙人塞到子非手裡,說道:“天涯何處無芳草。兄弟我也是過來人。”
子非從坐賈手裡接過紙人,貼身放好,然後敷衍道:“哦?你也有過?我以為做生意的坐賈只講獲利,不講感情呢。”
坐賈笑了笑,在木架上隨意取出一個從別人那裡交易來的玉佩,那玉佩看起來像是定情信物。他一邊把玩玉佩一邊說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無情眾生如草木玉石者,誰知道它們前世是不是情濃意稠的有情眾生所化?我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曾想給予那個人她想要的任何東西,所有一切。”
子非一愣,沒想到這坐賈還有這段經歷。
“可是生而為人,總有一些東西你無法獲得。健康的窮人希望獲得財富,虛弱的富人希望擁有健康。有些女人希望擁有美貌,而貌美之人不一定擁有幸福。有人星夜趕考場,有人辭官歸故鄉。沒有人能擁有一切,所以當你希望給予某個人任何東西的時候,你就已經錯了。而我在這條錯誤的路途上越走越遠。”
“你跟人鬼交易,就是為了這個?”
“是啊。人們都漠視已有的,渴望沒有的。鬼也一樣。他們會將自認為沒有用的東西給我,而那些東西可能是別人想得而得不到的。我作為交易的中間人,就可以獲得所有一切。”
子非想想,確實如此。有人認為健康不如財富重要,便捨棄健康換得財富。有人認為情感廉價地位難得,便捨棄情感以換取地位。有人不愛江山愛美人,有人為了江山不顧一切。如果可以交換,他們都會交換。如果有個容納的倉庫,那麼倉庫裡所有被交換的東西都是被人認為廉價無用的,而所有被交換的東西又都是被人認為可望不可及的。
如果那個倉庫屬於某個人,那麼那個人豈不是擁有了世間一切?
子非問坐賈道:“這麼說來,你可以給予那個人任何東西,所有一切了。”
坐賈搖了搖頭。
“還不夠嗎?”子非道。
坐賈將手中玉佩放回原處,盯著那玉佩看了片刻,說道:“我自以為聰明,可以擁有所有人都想要的東西。但我其實愚笨之極。”
“此話怎講?”子非問道。
“當我擁有一切的時候,她卻不在了。”坐賈嘴唇微顫。
子非默然。
坐賈拍了拍子非的肩膀,說道:“這個紙人就當送你了。”然後,他將蠟燭一根一根吹滅。屋裡越來越暗。
子非那晚沒有睡覺,他將紙人放在床邊的桌子上,兩眼死死盯著它。他聽坐賈說紙人會莫名其妙消失,便想看看它到底是怎麼消失的。
他等了許久,等得昏昏欲睡,但他強撐著眼皮來等。
其實他心裡沒有一點兒底,不確定這個紙人會不會消失。如果會消失,也不確定是今晚消失還是明晚消失,抑或是後晚。
就在他幾乎要睡著的時候,一陣夜風從窗縫裡鑽了進來,將那紙人吹得輕輕顫動。
接著,更強的一陣風鑽了進來,將那紙人吹得翻了一個身。
翻過身之後,那紙人便輕輕悄悄地挪移起來。
子非頓時精神為之一振!不過此時的紙人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