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琳琅滿目地掛著古代大畫師們最珍貴的傑作,女賓休息室裡掛滿了中土的刺繡品,色彩玄妙,花樣怪誕,質地極其名貴。
按照古式禮儀,主人必須待在迎接客人的房間裡,由下人最好是管家去領著客人進屋,在客人沒有來到之前,不能焦急的走來走去,而是必須坐在位置上,等到客人進入後,才起身表示歡迎。
這種規矩,就連現在的貴族也不怎麼講究了,畢竟禮儀歸禮儀,但也要懂得變通,伴隨著現代社會節奏的結束,一切都應該變得快捷方便,省去那些無意義的繁文縟節。
但是尤里烏斯嚴格遵守著這些規矩,一直到老管家引著客人進入等待的房間,他才起身歡迎。
會面的這個房間,乍看起並沒有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地方,只不過別的房間都已重新裝飾過,而這裡的一切卻依然照舊,而且日光雖已消逝,房間裡卻還沒有點燈——這也是規矩的一種,必須等客人來到後,才可以點燈,表示宴會正式開始。
唐寧認識這個房間,所有的擺設佈置都跟他小時候的記憶中,養父用來迎客的房間相同。
如果這是尤里烏斯的一種試探的話,那麼他差點就成功了,因為這是唐寧記憶中最帶有懷念意義的地方,而且具備神聖不可侵犯的意義,在事先不知道的情況下,很有可能會露出情緒上的變化。
正如之前他看見柯蕾特時的心理變化一樣,認得歸認得,但已經失去了那種緬懷的感受,忘記了小時候的心情。對他而言,僅僅等同於看見一個曾在照片上看到過的房間一樣,沒有任何其他的額外意義,所以他完美的演繹好自己的角色,只是稍稍感嘆了一下這個房間的古樸,並沒有其他的想法流露在臉上。
尤里烏斯的臉同樣是一如既往,更加看不出他的心思,究竟一切是巧合,還是故意為之,沒人知道。
他設下的晚宴雖然豐盛,但也僅僅是一般意義上的豐盛,沒有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地方,以他的身份地位,也不需要靠那種地方來凸顯自己,恐怕就算他提供的是麵包和牛奶,客人也要裝出津津有味的模樣,大讚純天然綠色無汙染。
用餐的過程中,尤里烏斯用充滿關心的語氣詢問了唐寧的傷勢,當然,以現代魔法的水平,不可能還留有傷痕,唐寧倒是省去了用自殘來證明確實有過負傷的步驟。
整個過程中,尤里烏斯表達出一位長輩兼受恩者的感情,既有感謝的語氣,又不會過於氾濫,簡直是完美的模板。用餐後,則是挽留對方,留下來享用茶點,以及聊天,這才是最正經的事,吃飯只是附帶而已。
在用餐過程中,從沒有主動說話的柯蕾特,忽然開口稱讚道:“唐泰斯伯爵顛覆了以往我對商業聯邦貴族的看法,也許受限於旁人的謠傳,在我的認知中,商業聯邦的貴族,總是習慣於談論生意和金錢,他們享受著金錢帶來的高人一等的生活,並且習慣相互炫耀財富。”
“這真是天大的誤會,商人和貴族也許在某個地方會有交集,但兩者是不同的身份,終究不能融合在一起。商人即使頂著爵位,也無法理解傳統貴族的法則。犧牲,責任,榮譽,這樣地字眼,不會出現在他們地賬簿裡。”
唐寧適度的表達出自己的抗議,並且用雙手來使得語言更加富有張力,這種行為是以前的他絕對不會去做的。
“當你以商人的眼光打量貴族時,他們已經把你排除在將來可以結交地範圍之內,沒有誰願意去和一個秉持著商人理念的貴族交往,因為他們必須時刻擔心著當有更大的利益出現時,你就會反手出賣他們。這也是為什麼商業家族擁有再多的財富,也無法邁入大貴族圈子裡的真正原因——他們不懼怕敵人,但是他們會很謹慎地選擇朋友,商人極少會出現在他們朋友的候選名單中。”
尤里烏斯擺弄著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