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大街上,當時真該留個人在身邊。
還有那壇酒,該死!
霍臻心裡暗暗生氣,一定是韓睿搞的鬼,回去打死他!
“姑娘?”顧珩見她不說話,又問了句。
霍臻被他叫的發慌,忍著頭痛頭暈種種不適,勉強道,“不用了,我家離的很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顧珩心裡暗暗發笑,剛睜眼酒還沒醒,床都沒下,連這是哪都沒問,就知道家離得很近?真是個傻姑娘,連謊話都不會說。
卻還是道,“好吧,如果有什麼需要就叫我,我姓顧。”
“多謝顧公。”
霍臻從來沒遇過這麼尷尬的情形,顧珩一出門,就飛快地起床束髮整理衣裳,撐著頭痛欲裂也顧不上了,一夜沒回去,家裡還不知鬧成什麼樣。
清早庭院裡陽光正好,牆角一叢迎春已經鼓起了花苞,顧珩在廊下負手站著,靈犀出去買早飯還沒回來。
沒一會兒霍臻推門出來,有些發窘地再次跟顧珩致謝,問清他這半年都會住在這,就匆匆離開了。
顧珩目送她暈頭轉向的出了門,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院裡餓的胃疼,剛想靈犀怎麼還不回來,靈犀就提著兩籠包進來了,進門就道,“今天外面好熱鬧,街上好多官兵,”又道,“公,剛才我在外頭看見個俊的小公,比你還好看!”
“就是有點傻,找了半天才出去。”
顧珩氣哼哼的,瞥了他一眼,“你這是跑到前門大街買的包?去這麼久,怎麼不回揚州買呢?”
靈犀才不怕他生氣,笑嘻嘻道,“前門大街的包好吃呀。”
“我看是那賣包的姑娘好看吧。”顧珩塞了個包嘴裡含糊地道。
“二丫是挺好看的,嘿嘿。”
靈犀張羅著收拾吃飯,忽然發現公的床上空了,昨天撿回來的那個醉漢這是走了?走了就走了吧,反正本來也是萍水相逢,靈犀心裡一點也沒在意。
……
霍臻喝醉酒遇見顧珩被撿了回去,在侯府大門外凍了一夜的好妹,也同樣被人撿了回去。
撿到好妹的這個人姓梁,叫梁易簡,讀過幾年書,身上還有個秀才的功名。通常讀書人考完秀才順理成章都會接著往上考,考舉人考進士,可梁易簡沒有,他去做了訟師。
訟師從古至今都不是個十分光彩的行當,正經讀書人很少樂意做這個,士大夫們更是其痛恨,認為這些人挑詞架訟,有辱斯,更端者則罵他們播弄是非,顛倒黑白,捏詞辨飾,漁人之利,實乃冷酷貪婪之輩。
而官府對訟師的態也一樣很不歡迎,但凡有訟師替人告狀,若所告不實,這做訟師的便先要挨五十大板再說,要是情節嚴重有捏造者,罪名則更重。
梁易簡最初做訟師也是為生活所迫,他十八歲那年家中遭逢大旱,一向小康的家境頓時窮的揭不開鍋,他一個秀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也沒有什麼謀生的手段,只能就此窮困潦倒。
就在全家人快要餓死的時候,梁易簡聽說城中大戶孫家出大價錢招一個訟師,他就動了心。
原本家人並不同意他去幹這個,他十幾歲就考中秀才,堂裡先生也說他有天分,將來是有大前程的,要是去做了訟師,現在是能吃飽了,可將來的前程就全毀了。
梁易簡猶豫了兩天,可看著家中父母妻餓的面黃肌瘦,作為一個撐門立戶的男人,他還是去了。
人都要餓死了,前程算個屁!
孫家的那個案就這麼被梁易簡接了下來,他也確實有做訟師的天分,頭一回幫人打官司就贏的漂漂亮亮,孫家事後敲鑼打鼓給他送了大筆的銀,還到處宣揚梁訟師有真本事,方圓裡再找不到比他更好的訟師了。
梁易簡入了行才知道,原來做訟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