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法場。
霍己正從十四歲離開淮右霍家,便一直在軍中效力,他為人剛正嚴謹,從不因敵人弱小而輕視。哪怕天四郎只是一個失勢的土匪頭,也沒有小看他手下的力量。
行刑那天雲中城佈防的鐵桶一般,憐姬夫人強攻入城,卻只看見了天四郎的人頭。
行刑時間被提前了半天,霍己正等的就是這班匪徒餘孽。
田家勢力被連根拔起,趙相失而復得的愛人和兒就這麼連面都沒見,就被埋進了亂葬崗,成為一抔黃土。
後來過了很多年,趙敬曾遠赴雲中想將憐姬母的屍骨接回薊州,只是一對死在亂軍陣中的匪人,哪還有人知道他們被埋在哪裡。
這段一再中斷的孽緣,就好像趙敬命中劫數,總是在他最得意的時候突然殺出來,叫他傷心一回,又一回。
……
也是從那個時候,趙敬記住了霍己正的名字,就是這個人,殺了憐姬和他的兒,殺妻害之仇不共戴天,趙敬曾不止一次想對霍己正出手。
只是那姓霍的氣運非凡,又身在軍中,趙敬權柄再大也只在官一系有用,衙的事他插不進手,等他權力大的能插進去的時候,霍己正已然封侯。
官居一,封萬戶侯,已經不是任何人能輕易扳倒的地位,何況霍己正當時聖眷之隆,趙敬根本不是對手。
終其一生,他都沒能動霍己正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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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只可惜霍己正不該那麼早死,他死了,他的那些兒女還有誰能護著?
趙相這些年修身養氣,從霍家只剩一門孤寡時,便已經決定不再動他們了,真要滅人滿門他不是做不出,只是不想顯眼,雖然沒人知道他當年和霍己正的恩怨,但事情一旦顯眼,難免有人多事。
那些陳年舊賬有些他也記不清了,萬一有什麼沒處理乾淨的被翻出來,到時又要費一番手腳。
反正也是個女孩,翻不起風浪,留著就留著了。
別人會弄混霍臻和她那個弟弟,趙敬這麼多年對霍己正怨恨在心,對霍家的事比對自己家還上心,怎麼會弄錯?
再者,殺人多終究有傷天和,趙敬也不是那種殺人有癮的瘋,不願無端端的替自己招惹禍事。
那女孩畢竟跟當今皇帝有些瓜葛。
誰曾想,他想放過人,人卻不放過他。
霍己正那個女兒也不知怎麼想的,竟然冒名頂替自己的弟弟,承襲了爵位,還出了仕。
真是天堂有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趙敬冷眼看著她跟皇帝玩的那些小把戲,並沒打算做什麼,一個小小御帶親衛還不值得他動手,有空關心這些小孩的玩意,他還不如查一查到底是誰想攪渾京裡這潭水。
他知道皇帝一定以為年前那些流言是他放出來的,嘿,趙敬冷笑,以他如今的手段,想要拿捏皇帝還用的著這種招數。
只是京裡什麼時候潛伏了一股他所不知道的勢力?
這才是趙敬關心的事。
在他想來,想要弄死霍臻簡直不費吹灰之力,單單一個冒名頂替便足矣,冒領侯爵欺君罔上,誅她九族都算便宜的了。
不過她霍家還有九族可誅嗎?
呵呵……
第二天上午,趙敬端坐在書房裡,穿著身絳紫色常服,身後兩個俏麗的丫鬟輕輕捶著肩,身前則是一張青玉棋盤,棋盤玉質剔透,上面黑白更是瑩潤玲瓏,一看便知材質不凡。
書房下坐著兩個中年男,一個身穿青色錦袍胸前留著部漂亮的大胡,正是朝中有名的美髯公謝滌塵。
另一個一張白臉雙眼眼距寬,看著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