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快五分鐘,許嘉銘才回訊息:
【可能是去國外留學。】
……
十二點半,謝珩坐地鐵趕到一個商業步行街,在一家快餐店見到許嘉銘和宋思揚。
他們也是剛到不久。
是宋思揚提議出來見面聊的,在微信裡說不清楚。
這個寒假,他們一直沒怎麼見面,放假以後,許嘉銘去外地,回他外婆那裡過年,而宋思揚則跟著爸媽去國外旅遊去了。
宋思揚今天剛想約人出來打球,哪知道許嘉銘就說他要轉學?
還要去國外?不覺得太突然了嗎?
謝珩點了餐,心不在焉地往嘴裡塞了根薯條,一邊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他跟宋思揚的想法一樣,覺得很突然。
明明以許嘉銘的成績,在國內也能考最好的大學,有很好的的發展。
許嘉銘靜默了片刻才說:“是我媽的決定。”
謝珩和宋思揚同時對視一眼,眼神都沉了沉。
就算他們平時再混,那也知道,如果是家長做出的決定,小孩是很難干涉的。
尤其他們只是外人,更不好說什麼。
“可是,理由呢?”謝珩還是忍不住問,“是為了讓你出國深造?”
許嘉銘搖搖頭,嘴角扯起一絲苦笑,他眼神一向清朗乾淨,這時卻覆上了一層陰霾,“是因為我那個父親。”
提到“父親”兩個字,他的語氣帶著深深的厭惡。
是厭惡,不是謝珩之前對謝以朝的疏離,他能聽出區別。
許嘉銘父母很早就離異了,這件事謝珩知道,平時許嘉銘從不會提起他爸,他們肯定也不會去問。
許嘉銘自己都沒想到,他這輩子還會跟那個生物學上的父親有交集。
他才六歲,父母就離婚了,他很明確地記得,父親是出軌,跟一個沒她母親漂亮,也沒她有氣質的女人在一起了。
那時他還不理解什麼是出軌,只能從母親的反應中明白那不是好事。
離婚後,他父親帶著女人去了國外,這些年,除了偶爾給他打幾通假惺惺的電話,再沒有其他關心。
可就在大年三十那天,他父親卻找到了外婆家,跪在門口,一定要見他一面。
引得街坊鄰居都來看。
楊一晗很生氣,讓助理把他趕走了。
可他是一個大活人,哪裡控制得了?從那天起,他每天都來外婆家找他,鬧得動靜還很大。
楊一晗很快查到,他在國外賭博,把房子和車子,還有公司股份都輸掉了,女人也跑了,他還生了場大病,現在大不如前。
許嘉銘看得很清楚,他垂眸,幽幽地說:“他現在一無所有,窮困潦倒,忽然想起還有我這麼個兒子,想讓我給他養老。”
然而楊一晗怎麼可能讓他影響許嘉銘?
他知道許嘉銘在這裡的住址和學校,他想要騷擾許嘉銘太方便了。
為此,楊一晗不惜要把他送出國,這樣才能躲開那個爛人。
謝珩聽得眉頭緊皺。
楊阿姨這話說得真沒錯,這不是爛人是什麼?
他看著許嘉銘,聽完他說的話,忽然想起老謝。
雖然這時候想到這點很不合適,但……謝珩忽然覺得,他爸的形象在他心目中突然偉岸起來了,跟這個爛人比起來,他爸簡直不要太好。
他以前那麼氣他爸,可他爸都沒把他趕出去……
謝珩決定,他以後要少跟老謝作對。
還是對他爸稍微好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