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於大海悶聲的回了一句,苞米麵的餅子因為放的油多,也沒有往日裡那樣噎的慌,他嚥下嘴裡的餅子,抬眼看到妻子婉裡的苞米麵粥,「我吃半個就行,這半個你吃吧。」
他做勢要把剩下的半個餅子遞過去。
高秀芬快手攔下他的動作,「我喝稀的就行,你是男人,咱們這一大家子都靠你撐著,你多吃點。」
笑話,讓她吃於大海沾上口水的餅子,那還不得吐出來?
高秀芬面上卻把關心丈夫的妻子做的很盡責,「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她心裡也是有氣,一大家子就靠你一個人養著,結果我還來進城,雖然分房子是好事,可到底弄一個新家,媽心裡不高興也正常,你別多想。」
看吧,你媽就是把你當牛做馬,你有新房子你媽不高興,說明什麼?說明她不想看著你好。
將話裡的兩個意思隱帶出去,高秀芬滿意的看著於大海又緊繃起來的臉,自然的拿過他手裡的碗,給他添了一碗粥。
於大海沒有再開口,他這樣沉默,一直持繼到回屋裡睡覺,於母原還坐在炕上,等著兒子過來低頭,結果兒子回屋後就上了床,看都沒看她一眼。
脾氣到是大了,難不成還要讓她低頭?
於母陰著臉,扭頭躺下,她就知道對老大好沒有用,換成小兒子看到她不高興早就上來哄了,哪會像這個嘴笨又招人不待見的。
高秀芬的薄被子已經帶走了,晚上回到炕上就有些犯愁,摸著炕還算熱乎,就想著穿衣服睡一晚,哪知道剛躺下,身上就多個被子。
她抬頭,黑暗裡於芳背過身去,扯了被子和女兒蓋了一個被子。
高秀芬沒想到前世一直對她冷嘲熱瘋的小姑子,今世竟然會主動對她示好,非擔沒有等著看她笑話,還將被子讓出來。
身上的被子還帶著熱乎氣,高秀芬有些許的潔癖,雖隔著衣服,還是有些不舒服,時間一點點過去,高秀芬才慢慢放鬆身子,臨睡過去前還想著於芳把被子給她的事。
第二天外面的雞叫第一遍時,於父先起來了,聽到動靜,高秀芬也起來,去外屋做飯。
昨晚為了在於大海面前表現,她用苞米麵做了餅子,於母那個人精打細算,苞米麵動多了就會發現,高秀芬為了不讓於母發現少了苞米麵,早上做苞米麵粥的時候苞米麵放的少了些,這樣也糊弄了過去。
早飯時,於母看到比平日裡稀的苞米麵粥,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去了外屋,再回來時就冷臉問,「苞米麵用的多,怎麼這麼稀?」
眼睛盯著高秀芬,分明是指責高秀芬是不是偷藏起來了,畢竟現在他們現在要搬出去住,在家裡偷東西也有地方用。
於大海緊抿著唇,他想到了昨晚那個苞米麵的餅子,在看向母親,明明是一家人,母親怎麼能這樣想他們?
家裡的事於父一向不過問,耷拉著眼簾安靜的喝著粥。
於芳照顧著女兒吃飯,抬眸略有驚訝的看向高秀芬,一時也不知道該相信高秀芬不會做這樣的事,可母親對家裡的東西瞭如指掌,東西少了不可能弄錯。
高秀芬笑道,「媽,早上我放的水多了些。」
她又指了指桌上的盆,「平時就一盆,現在鍋裡還有一盆呢。」
於母狐疑的看了看盆,心裡衡量著這話的真假,高秀芬也不作聲,安靜的喝著粥,反正沒有證據,而且她出門又什麼也不帶,於母又找不到別的原因,最後不信也得信。
事實確實是這樣,於母也找不到別的原因,姑且只能先選擇相信,等看著他們夫妻二人出門又空著手,才徹底相信了。
推上車,於大海回頭看向母親,「媽,我們那還有鍋和碗筷沒有買,你給秀芬拿十塊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