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一把豁口的長刀將樹叢撥開,緊隨著兩個面色枯黃的腦袋從樹叢裡探出頭,看一眼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後,才回過頭向身後的同伴道;“出來吧,沒人。”
話音落下,就見十餘人的身影從後面悄悄摸索出來。
只是當看著面前的溪流,誰也沒敢動,又觀察了片刻,確定真的沒有人後,這才有人忍不住喉間的沙啞,從樹林裡衝出來,兩三步衝到溪流前,把腦袋埋進去咕冬咕冬地往下飲。
其他人見狀,也忍不住了,哪怕明知道,附近很可能會有蠻兵在搜尋他們,可再不喝水他們感覺都要渴死了,於是紛紛衝出藏身的樹叢,衝到小溪前豪飲。
冰涼清澈的泉水沿著喉嚨飲入腹中,頓時讓他們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一樣。
“少喝點,都少喝點,這水太冷,別喝那麼多!”
年長的老兵葛卓見狀,趕忙壓低聲音勸起來。
一旁年輕計程車兵還不在乎,喝完了還用冷水好好的洗了一把臉,仰起頭:“葛叔,現在不喝,接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水喝,我們都三天沒吃東西了,還不能多喝點水麼。”
“哎,你懂個啥子,這水太冷,咱們本是飢腹,卻是還要用熱胃暖寒水,傷的是自己的身子!”
“切,能活命就行,還管他傷不傷肚子。”
一些士兵滿不在乎的說道。
葛卓見狀,只能搖頭嘆氣:“都怪那個蠢材,若是不是他,咱們那裡會敗得這麼慘。”
葛卓嘴裡的蠢材,眾人都知道是誰,前鋒大將呂孝廉,其實原本的前鋒大將不是他,只是眼看著這次大戰即將告捷,上面就把前鋒大將給換了下來,換做了這位秀才出身的呂將軍。
這是明擺著要給摘桃子。
軍中上下眾人都不服,可奈何連大帥對此也無可奈何,只因為這呂將軍,是當今國柱爺的小舅子。
別說他們這些炮灰螻蟻,就算是大帥本人見了國柱,也要喊一聲老師。
老師塞進來的人,大帥又怎麼敢違逆。
只是沒想到這個姓呂的真不是個玩意,自以為讀了幾天兵法,就敢貪功冒進,他身邊有絕頂高手保護,拍了拍屁股就走了,可苦了他們三萬兄弟要用自己的命來填啊。
“葛大哥,別說了,這都是咱們的命!”
有人打住了葛卓的抱怨。
生來如此,命中註定,那姓呂的就是個爛泥爬蟲,可人家生出來命就好,誰能想到呂家的姑娘竟然能嫁給當今國柱,哪怕只是個三房的小妾,也是烏鴉變鳳凰,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就在眾人抱怨的時候,突然一聲刺耳的破風聲打破了寧靜。
葛卓等人聽到這聲尖銳的撕裂聲時,臉色瞬間大變。
這聲音尖銳刺耳,正是蠻族骨箭的特點,據說蠻族缺鐵,所以箭失使用骨頭打磨出來,也正是因此,箭失會帶有這種急促的破風聲。
可當他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
只見“嗖”的一聲,一名士兵的身體頓時像是被卡車撞到了一樣,被一根黑色的箭失貫穿胸口,同時巨大的力量將人給帶飛起來,直接將其釘死在五米開外的樹幹上。
“跑!
”
葛卓尖叫一聲,轉身就跑。
其他人自然也要起身逃命,但肚子裡裝滿了冰冷冷的泉水此刻跑起來也變得比往日遲緩許多,剎那間又是數支箭失飛馳,這些士兵跑得慢計程車兵,當場就被射殺,鮮血轉眼將水面染得通紅。
一波零散的箭失就將大半人射殺當場,緊隨著便是看到提著刀劍蠻族士兵快速從兩側衝出來,將剩下的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完了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