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似其惡劣,但卻又極為相似……”
話聲微一頓,胡林翼將視線投向欲言又止的左宗棠,實際上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每當兩人獨處時,他們談論局勢時總會的不由自主的談到這大漢義軍的將來,在他們兩人看來,今天的義軍形勢就比若當年的朱元璋,只需以朱元璋平天下之策,既可穩紮穩打打下這江山。
也正因如此,在其聽到那句“江山北望”時,才會急忙出言遊說,生怕其轉變了策略,進而影響到將來的大局。
“大都督,現在江寧之粵匪正是風頭正盡之時,其東征西討之餘,又是北伐,看似風頭正盡、銳不可擋,實則已是強弓之末,然其先是定都稱帝於江寧,現今又東征西討,自然引天下之矚目,如此一來,官府……清廷之注意必然為其所引……”
胡林翼言語中的微微變化,落在朱宜鋒的耳中,只讓他的眉頭微微一挑,不過只是這些許變化,他便知道其已經做出了選擇,不過,他並沒有立即點破這一點,他知道,讀書人的矜持使得他們可能會有所顧忌,不會主動投奔自己,現在之所以會提出這一建議,實際上便已經表明了兩人的心計。
“雖然今日粵匪者行以北伐,北地近乎糜爛,清廷兵將皆為北伐粵匪所吸引,原本理應是我行以北伐,以充實力之機,然而今日之北方早已經糜爛,如河南者,雖人口眾多,但其深受黃河之害,水旱頻發,若是佔據河南,非但不能得其力,反亦受其牽,甚至逢得災時,亦需的調湖北米糧以為救濟……”
謀略者的言語顯得有些冷酷,但這恰恰正是謀略者所必須的,謀略者必須要首先利已經,而河南的“天然劣勢”對於義軍而言,非但無法用其人力之優,甚至將會牽絆義軍的精力、財力,當然這只是其一,
“再則,若是大都督揮師北上,經略河南,河南者地處中原,進可威脅京畿,亦可進逼山陝,如此險要之地,清廷焉能視而不見?屆時,於清廷而言,大都督必將由其眼中的疥癬之疾化為心腹之患,反觀江寧粵匪者,有大都督於北方相屏,其自然可徐徐圖之,如此一來,大都督便就是明末之小明王,劉福通……”
胡林翼的話只讓朱宜鋒只覺後背一涼,可不就是這個道理,現在清廷的注意力盡為太平軍吸引,這正是自己小心翼翼經營謀略之時,自己若是現在北伐,豈不正將眼下的大好局勢盡壞?
“潤芝所言極是,只是現今這粵匪北伐之師,已然兵過黃河,大有勢不可擋之勢,若是其下以京師,又當如何?”
這同樣也是朱宜鋒的顧慮,固然在歷史上北伐的太平軍敗於靜海,但並不意味著這個時空同樣也是如此,畢竟相比之下,這北伐軍似乎得到增強。萬一他們攻下京師,可不就佔據了“至高點”。
“且不談其北伐之師,已經是強弩之末,便就是其奪了京師,又能如何?”
一直沉默不語的左宗棠先是輕笑一聲,而後看著北方說道。
“當年洪武帝北伐,以二十五萬大軍兵分兩路,方才得以功能,雖是如此,元廷亦避入漠北,今日太平軍不過以區區數萬之兵行以北伐,清軍戰力雖遠不及其,然在其重重攔阻之下,其早已是強弩之末,縱是僥倖奪下京師,清廷只需避入關外既可,其於關外仍可調以山東、山西等地之兵,攻以北伐粵匪,再過數月嚴冬將至,南人本不耐北方苦寒,又如何能與山東、山西等地官軍周旋?不出數月,這粵匪北伐之師必為清軍所敗,縱是是勉強維持不敗之局,這天下為三分之勢,這天下鹿死誰手尚是不知,大都督手握強兵,正是趁清廷、粵匪互為吸引之時,行以攻伐以充實實力之機,又豈能如現在這般糾結於北望江山?”
“這,是朱某著相了,那以兩位老兄之見,今日朱某應兵發何處?”
對於他人的意見,朱宜鋒自然是虛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