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房門,兩人坐定,我親手給他斟了一杯茶。
“周大律師,請問你有什麼指教呢?”
齙牙周笑得很是怪異,他緩緩押了口茶,然後忽然嘆了口氣。
他這聲嘆息倒是奇怪的很,似乎帶著無限的感慨,然後這個溫哥華著名的“法律流氓”站了起來,施施然在這間辦公室裡來回走了一圈,看著周圍的擺設。
他這一臉感慨的樣子,倒是讓我覺得有些意外了。
“已經有二十年了。”齙牙周嘆了口氣,他的小眼睛加上大齙牙,這麼幾乎可以說是猥瑣的相貌,發出這樣感慨的嘆息來,卻很難讓人有什麼感觸。
“哦?周律師是指什麼?”
“我為大圈服務有二十年了。”齙牙周對我翻了一下眼皮,伸出手在牆壁上摸了摸。那裡掛著一副山水畫,不過是並不是什麼名品,只是一般的匠人畫出來的東西。
我知道這種人無緣無故發出感嘆。必然有下文的,所以乾脆閉上了嘴巴,等著他往下說。
“我周某人年輕地時候來到加拿大,那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末了。當時國內出國還剛剛掀起一股熱潮……我在多倫多大學學法律,畢業之後,先是在溫哥華的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從那時候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了。”齙牙周似乎笑了笑:“當年我一介寒門學子,到今天,在溫哥華,誰人不知道我齙牙周周大狀?哼……就算是那些恨我的,也都知道我齙牙周周大瘋狗的惡名。”
我半真半假地笑了笑,隨口道:“不錯,周律師你現在可算是大名鼎鼎。我們大圈這些年來。法律上的問題,都是你一力解決的,這點上說。大圈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沒。”
“什麼功不可沒……倒是壞事做了不少才是真的。”齙牙周冷笑了一聲,我那句恭維話,他卻是連聽都不聽,還冷笑道:“老實說。現在向來,我未嘗就沒有後悔過,當年如果不是走上了黑道這條路。或許我現在也是功成名就的大律師,說不定,已經成為大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了!可是現在呢……我雖然有著瘋狗的惡名,但是人人都知道我是專門給黑道服務的,我雖然精通法律,打官司勝多輸少,可是那些自命清高的律師事務所,卻沒幾個敢請我。”
“這世界有得必有失。”我淡淡道:“從前有一個故人對我說過一句話,我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的:這個世界上。你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代價!”
說到這裡,我話鋒一轉,看著齙牙周,冷笑道:“周大律師是為當年地‘失足’而後悔了?可是若不是當年的失足,能有今天的周大律師地麼?你看溫哥華多少持有律師執照的人?可是又幾個能開得起‘保時捷’,住得你那樣的大House?”
“不錯。”齙牙周面色不變,從容道:“我的確得到了不少,金錢財富,我都有了。這點上,我早已經認命了,我齙牙周已經和大圈綁在了一起,我也早把這一點看得很清楚了。”
嗯?
我心裡一動……他這話難道是對我服軟了?
雖然還有些不明白這傢伙的用意,但是我還是沉吟了一下,試探道:“既然周大律師有心,那就好辦了。現在大圈還是大圈,你周大律師自然也還是周大律師。咱們一切照舊如何?今後大圈裡地事情,要仰仗周大律師的,還有很多很多。”
“嘿!”他怪笑了一聲,一雙小眼睛盯著我,眼珠轉了幾圈,也不知道他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忽然,他開口了,看著我:“你知道麼……類似你地這番說辭,這二十年來,我已經聽到過三回了。”
我:?
看著略微疑惑的眼神,齙牙周笑了笑,走到我面前,卻不坐下,淡淡道:“黑幫就是黑幫,你死我活,這是生存的規則!一代換一代,一個龍頭倒下,一個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