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自己的耳朵。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東西,而這種東西居然封存在我的額間,我頓時覺得額頭髮麻,有著想把它摳出來的衝動。
師兄問,“所以師父,您的意思是,江國此番,必須亡國了。”
師父點頭。
我不可置信的問,“所以您說,紅桑沒有下一世了,是指,她已經魂飛魄散了。”
師父沉沉“嗯”了一聲,繼續道,“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讓你用佘幽珠。它的力量太過強大,三界都在爭搶,你前日把它的力量釋放了一次,已被魔界察覺,所以我才讓你們趕緊離開,我留下來掩人耳目。誰知你們竟然又折回,差點被魔族中人發現。”
我陣陣驚悸,感覺到冷汗直流,從腳趾冷到頭皮,卻又不知所措。我想起紅桑,那個本該無憂的少女,無端端被命運捲進國仇家恨,鬱鬱而終,魂魄消散。這一切,似乎與我脫不了干係。師父說要想佘幽珠發揮作用,必須此人心甘情願。我仍不能原諒自己,若不是我的失手,她該是有個美好的來生。
我問,“既是如此,初雲怎麼辦?”
我想去找初雲,勸他不必為了已知結局的事情丟掉性命。師父並未阻攔,只道我們要小心,囑咐了我們一番,便離去了。
月上中天,楚軍已在城下十里處安營紮寨。江國是個小國,即便是殊死征戰,也逃不過亡國的命運。這是紅桑的詛咒,是葉國亡魂的詛咒。初雲雖是太子,但不是浸在王都酒池裡的草包貴族。他著了戰甲,立在城樓之上,英俊的眉眼,冷冷望著遠方敵軍的篝火。本該是鮮花爛漫,萬物新生的季節,空氣中散發的氣息著卻是死亡。我和師兄被前來通報的小兵引上城樓,江國的良將皆正裝肅穆的守在此處。初雲手中拿著一個小人,這個小人有著清晰的五官,是紅桑。
他看到我們怔了一怔,問,“救我的高人不是說你們已經離開?”
我看到他眼神中凝結的冰霜,不知該不該告訴他事實的真相,若他知道這一切是紅桑的心魔,不知會怎樣。
我將他帶到無人處,唾沫橫飛,使盡渾身解數,編了無數個理由勸他,即便是欺騙,也是善意的謊言。我說,“昨晚我做夢,夢到一個白鬍子老頭說,江國氣數已盡,此番一定沒有解救的辦法了,還說這是葉國人的詛咒。初雲,即便你們可能會贏,你也不必親自上戰場,你是太子,是未來的王。你保證自己活著,也許江國還有希望。”
聽我說完,初雲淡淡一笑,他說他不會丟下自己的子民,這是他的使命。
我不理解世人口中的忠誠,也不理解初雲的固執。我記得誰說過,人總有值得犧牲生命的東西,才叫真正活著。可是,無謂的犧牲什麼也換不來。我憤憤道,“所以,紅桑的子民,在你眼裡就可以拋棄。”
我此刻提起紅桑,似乎十分不合時宜,師兄被我驚到,使勁衝我使眼色。
初雲怔了許久,他望著暗夜中的遠方,苦澀一笑,說,“我同你講個故事吧。”
從初雲這裡,我看到了事情的全貌,這段愛情裡,誰都比誰苦。初雲賣力的隱藏自己所有的故事,終究沒有換回自己所愛,所在乎的人的性命。
很多年以前,璧昇江畔住著一個美麗的女子,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她過得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有一天,她意外邂逅了一個男子,傾心以付,後來得知這個男子是江國的王,雖嚮往自由自在的人生,仍義無反顧的嫁入了深宮。因行為舉止得體,被封倩如夫人。花季少女,帶著所有的情意留在了這樣的牢籠,換來的是江王的辜負。
女子身懷六甲之時,江王迎娶了另一個女子,被封高夫人。高夫人的家境殷實,富可敵國,其父高將軍手握重兵,權傾朝野。自從高夫人嫁進王宮,江王眼中再也沒有別的女子,他給了高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