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她依稀記得,北府與平州府相連的那座城,便叫平城,出了平城,就是平州府了,那裡便是永帝的地盤。
而之前想不通的一些細節,經過這一點撥,也驀然都有了脈絡。
她眨了眨眼,小聲問道,“先前你被山匪劫持,在那匪窩裡呆了好些天,也是故意的?”
司徒錦有些微訝,“這些事,你竟也知道?”
但不等她回答,他卻自顧自地點頭,“我卜到你人在北地,所以才向永帝請纓要見韓王,我故意落到那夥山匪的手裡,雖也有景王的交代,但更多的卻是為了我的私心。”
他目光瑩瑩,“我需要找到一個可以自由穿梭往北府的方法,好將你暢通無阻地帶回來。”
顏箏奇道,“你當真會卜卦?還能算到我人在何處?”
帝宮裡倒也有欽天監,但這些人不過算些氣候變幻和吉日良辰,哪裡有可以算出他人行跡的妙術?可司徒錦卻會。
司徒錦眼眸微轉,並不回答,良久淡淡地警告了一句,“所以,以後得罪我之前,記得要多想一想後果。”
實際上,前世時他為了鑽研令人死而復生的那套陣法,將自己與顏真的命運徹底綁在了一起,因為投入的心血太多,自成了一套只為她一人而占卜的吉凶之術,只要她還活著,他自有辦法可以算出她所出的大概方位。
後來入陣時,他將自己的未來與她的未來連在了一起,她遭遇痛苦,他能夠感知,她傷心難過,他亦不好受,假若哪日她身死,想來他也會跟著灰飛煙滅。
這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因為同一個機緣而來,命運早將他們擰在一起,不論願意不願意,這輩子都必然糾纏不清。
可讓他覺得悲哀的是,他命中註定的女人,與他同生共死緊密相連的那個女人,竟然已經心有所屬,愛上了別的男人。
雖然,他愛的那具軀殼裡,住著的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靈魂,而他愛的仍舊是從前那個她,可這樣的結果卻仍然讓他感到有些憂傷和……失落。
顏箏聞言,便果真閉上了嘴。
她心裡想,這司徒錦擁有不可估量的能力,又可以卜算她的位置,果然還是儘量不要得罪他得好,否則誰知道他還有什麼神秘莫測的本事沒有使出來的?
何況,方才一番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交鋒之中,她已經明確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和想法,他雖然不曾十分爽快地同意,但看他的表情舉止,想來也已經預設了。只要他不妄圖干涉她的感情,不插手她的生活,這樣可怕的一個男人,她又不傻,幹嘛非得與他對著幹?
也不知過了多久,山路越來越都陡峭崎嶇,好幾回顏箏都被馬車拋棄,若不是死命地抓住了窗稜,極有可能已經被甩出了車外。
而司徒錦也並沒有好上多少,他老道入定般的波瀾不驚的神色,終於有了幾絲裂痕,掀開車簾問道,“還有多久?”
趕車人急忙回答,“就在前面了。”
司徒錦剛要將簾子放下,忽聽得背後一陣驚馬嘶鳴,鐵蹄在岩石上踏出厚重的聲響,迴盪在山林之中,像是有大隊的人馬追趕了上來。
他面色一凝,連忙往後張望,只見不遠處的身後,一團紫色的煙霧,在清明世界裡格外醒目,“是紫騎,紫騎追上來了。”
顏箏聞言,身子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她扯開窗稜上的車簾,只見一個渾身紫衣華袍的男子騎在赤紅色的駿馬身上,他身後的披風張開,像是紫色的羽翼,臉上的黃金面具在日光的折射下閃閃發亮,既詭異,又華麗。
驀得,他的目光像是意識到了她的存在,緊緊地將她的目光纏住,有複雜的情緒流瀉,像一團熾烈的火焰,要將她整個人看穿似的,分外強烈。
她驟覺心臟一痛,急忙將身子縮回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