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配當一個記者麼。”
沈瑩被徐民成罵得懵了。
沉默了很久,她才說:“你不要總是用我的職業來說事兒。我一直在努力做好,請你別打擊我了行麼。”
徐民成冷笑了一聲。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打擊她,他覺得自己說的是實話。
他們這種人,本來就不懂他們的生活,還非得裝出很懂的樣子。
站在博愛的角度,攪亂他們的生活,揭開他們的傷口。
徐民成的冷笑,讓沈瑩心裡更難受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向徐民成證明自己的能力。
沈瑩說:“我們臺真的是為了關心艾滋病患者才做的這期專題。”
“我一直在努力,真的。”
“如果我哪裡做得不合適,我向你道歉好不好。請你以後別這樣說了。我很熱愛我的職業……”
沈瑩不停地和徐民成講道理。
年輕的時候,人總是希望得到全天下人的肯定。
沈瑩現在正好處於這樣的年紀。
她想讓全天下的人都肯定她的職業、肯定她為自己喜歡的事業付出的一切努力。
徐民成一直盯著沈瑩,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他的目光裡帶著她讀不懂的情緒。
這眼神,讓沈瑩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說話的聲音也小了很多。
見沈瑩停下來,徐民成才開口問她:“說完了?”
沈瑩輕輕地點了點頭,有些尷尬。
“差、差不多了……”
徐民成拉起她的胳膊朝著防疫站的大門走去。
徐民成的力氣要比一般艾滋病人的力氣大,至少沈瑩是掙脫不開的。
沈瑩被徐民成拉到了防疫站門口。她不解地看著徐民成。
徐民成說:“他們都在那邊火化,我要過去。你走麼。”
沈瑩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徐民成。
老實說,徐民成這人她真的看不穿。
剛才明明那麼兇,現在又喊她過去看火化。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沈瑩問:“我真的可以去麼?”
徐民成說:“你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去。”
沈瑩趕緊搖頭:“不是,我去,去去去。”
徐民成看著沈瑩的樣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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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縣的火葬場是最近幾年才建起來的,因為s縣每年都會死一批又一批的艾滋病患者,土葬已經不能實現了。
為了方便,縣裡有人看準這個商機建了火葬場。
火葬場就在離防疫站不遠的地方,每次防疫站有人去了,大家就會用最快的速度把去世的人抬到火葬場活化。
久而久之,大家都習慣了。
在沈瑩的印象中,火葬場是一個很蕭條的地方,可是s縣的火葬場很是熱鬧。
看起來都不像是送人離開的地方,人多得像趕集。
沈瑩和徐民成趕到的時候,那個去世的人正好火化。
很多人圍在旁邊,在這裡,根本沒有什麼秩序。
圍在旁邊兒的人大部分都是艾滋病患者。
他們都知道,不久的將來,被火化的就會變成自己。
沈瑩有些不太忍心看,她別過頭,轉到一邊兒。
徐民成看到沈瑩的動作,眯起眼睛問她:“害怕了?你們做這個也有怕的?”
沈瑩說:“覺得太殘忍了……不太忍心看而已。不是害怕。”
徐民成笑了一聲。
他說:“我也數不清這是多少個了。我經常看著人被火化。”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孤單,沈瑩很想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