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夏夜白突然睜開了眼睛,掀開床幔,側趴著身子,瞧著夕顏離去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臉,眉頭不由得皺起,他真的任由她拿下了臉上的面具,這是為何?
夕顏推開門,赤腳跑了出去,夜裡有些涼,那冰涼的露珠打在臉上,身上,可她身上卻依舊滾燙的厲害,地上的鵝卵石,因為時間有些久遠,早就被雨水打磨的光滑,可赤腳踩在上面,夕顏跑的又快,偶爾還是會有尖銳鑽心的疼痛,雪白的鵝卵石上,一點點的豔紅盛開,可夕顏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對於疼痛,她早就習慣,刀劍之傷,即使是子彈穿肩之痛,她也可以咬牙忍下,更何況只是這般。
身子燙的厲害,大腦也是一片模糊,夕顏一路跑,直到了翠竹居最大的一塊空地,方才停了下來,額上香汗淋漓,可她卻仍覺得不甚暢快。
喘氣的機會也未給自己,那方停下的身子,用力的跺了一下腳上的土地,雖無山崩地裂之勢,卻讓這一大片空曠之地,頓時塵土飛揚起來,只見那身子,靈活輕巧如飛燕,腳尖點竹,飛上了枝頭,手用力一扯,竹竿上的枝杈便被她取了下來,同時,手心之上便多了一道割痕,頓時流出了血。
夕顏只覺得心怒燃燒,拿著手上的竹叉,毫無規律的亂揮了一陣亂砍,彷彿那風聲便是她心頭憤恨之人,出手毫不留情,竹葉呼呼作響,方才立於指頭的竹葉隨風飄舞,頓時落了滿地都是。
也不知什麼時候變天,今晚的月色並不是很好,翠竹居屋簷上的紅燈籠懸掛,在風中飛揚,夏夜白站在一塊假山石的後面,背靠著假山,看著正中間的夕顏。
他不敢靠的太近,擔心受傷是一方面,另外一點,他並不想被她發現,上次桃花林之事,他便知她的警惕性非常人能及,若被發現,一番唇舌,她少不得會生疑。
因為隔開了一段距離,她的臉在夜裡瞧得不甚清楚,更遑論她臉上的神情了,他靠在假山上,看那塵土飛揚,綠竹晃動,竹葉飄飛,一直都知道她的力氣大與常人,至少他還未見哪個女人可以把他這樣一個大男人抱起來,生氣憤怒的時候單手就可以把人給扔飛了。
不過即使未能見到她臉上的表情,可他依然能夠感覺到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騰騰殺氣,還有滔天怒火,即使是王府前幾次清理門戶還有回相府也未見她如此,今日這般,是為了自己受傷這事嗎?
可今日受傷的是他不是嗎?太傅今日因她的一番話顏面盡失,那些皇子也逼不得已低頭向他賠禮道歉,還有那些欺負了他的太監們,亂棍打死,太子手下的那猛將黃威也險些被廢,若只是為了顏面,還有什麼讓她失了面子的?那她為何還如此憤怒?難道是因為他受了傷?
夏夜白被這一想法嚇了一跳,正中的位置,夕顏心中的怒火得到了宣洩,也似是累了,直接就躺在鋪了一地綠竹嫩葉的地面上,雙手雙腳張開,抬頭仰望著並不算是美好的夜空,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喘著粗氣,倒覺得舒暢了。
來這裡這麼久,滿肚子的怨氣,今日終於小小的發洩了一番,那些人,太子,四皇子,五皇子,無論是哪個人,就算是當今來的聖上,但凡那些欺負了小白的,總有一日,她都會為他討回公道,她就不信,她在這裡闖不出一番天地來,總有一日,她的小白可以在這琉璃為所欲為,卻再無人敢對他不敬,今日之事,只是讓她這個認知愈發的強烈罷了。
“這輩子,你為我放下屠刀卻落得如此下場,下輩子,我便是化成嗜血惡魔,手染鮮血,也定要護你周全。”
夕顏呆呆的望著那漆黑的夜空,腦海裡猛然閃過一個畫面,卻也只是一瞬,模模糊糊的,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可她卻不自覺的唸叨出這樣的話來。
方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夕顏不由得一愣,隱隱覺得這句話很是熟悉,眉頭皺起,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