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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二嬸,就這樣吧,別再替我操心了,你這樣,我心裡也難受。我好不容易才好過一點,你來說一次,我就得因為耳聾再難過一次,真的,二嬸,就這樣吧。”說完,沉著臉走了。

聽他口口聲聲提及耳聾一事,林氏心裡何嘗好過?

若是侄子沒事,憑他的相貌人品,憑家裡的新房子,她說什麼也會給他找個好媳婦,現在無奈之下尋到個嫁不出去的,她本就心裡有愧,聽薛松那樣一說,她更不敢再強求了,暗暗罵了自已幾句,叫上虎子回家了。早知道就該聽孩子他爹的,等薛柏有出息後再看看,要是老三中了秀才甚至舉人,旁人就是看不上老大,也會因為能沾老三的光遷就一下的。

葉芽聽到外面的動靜,趕緊出來送人,一看林氏朝她無奈搖頭,就知道薛松成功拒絕了。她掩下心中歡喜安慰了林氏幾句,待二人出門後,她就忍不住偷偷笑了,連腳步都輕快起來。本打算回西屋繼續繡帕子的,想了想,走到後門朝外面望了一眼,就見薛松愣愣地站在牆角下,正回頭看向這邊。瞧見她,他先是一怔,隨即就朝這邊走了過來,哪想才走幾步,就被以為他要偷懶的薛樹喊住了。

望著他一下子從緊張轉為陰沉隱忍的冷臉,葉芽突然覺得十分有趣,臉上的笑容越發遮掩不住。

而在薛松眼裡,她一身素色衣衫立在門口,笑眼盈盈地望著他,所有的緊張擔心,便在這樣的笑容裡散去了。

鎮上。

學堂裡散了學,薛柏收拾好東西,隨著眾多學子一起走了出去。

“三郎!”

同好友告別,正要走開,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叫喊,他詫異地轉身,果然瞧見了肉鋪的張富貴,正站在院牆根下朝他招手。薛柏趕緊快步走了過去,“張叔,你是特意來找我的嗎?等了多久了?”

張富貴看著面前的清雋少年,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欣賞,慈善地笑道:“叔也剛剛到,沒等多久。怎麼樣,你大哥耳朵有起色沒?”

先前薛松遲遲沒有來鋪子送野味兒,他著實擔心了一陣子,直到那天薛樹送來一隻山雞,他才知道薛松聾了。他聽了心裡很難受,認識薛松已經有將近十年了,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薛松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身上衣衫破舊卻乾乾淨淨,額角大概是摔了,一片紅腫。少年臉上是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可不管他怎麼強裝鎮定,當他把手裡的野味交出來遞給自已時,張富貴還是在他眼中看到了期望和忐忑,就好像那隻野味就是他唯一的指望似的。當時張富貴就莫名的心疼了,習慣性地打聽了他的來歷後,更為可憐的薛家三兄弟嘆息,自此只要是薛松來,他都會照顧他們一些。這麼多年相處下來,三個小孩子都已長大,就連最小的薛柏都比他高了,可在他眼裡,他們還是那三個招人疼的孩子,他已經習慣了關心照顧他們。

見薛柏眸光黯下去,他嘆了口氣,提起來意:“三郎,你還記得教你大哥硝皮的那個李老頭不?”

薛柏點頭,“嗯,記得,他老人家怎樣了,身子骨還好嗎?”李老頭也是好人。一般這種手藝活,師傅們都是招學徒立契後才肯傳授手藝,因為同情他們哥仨,李老頭才肯白白教給大哥的,只讓大哥答應不搶他的生意就行。

張富貴嘆了口氣,“唉,半月前他去了……他是咱們鎮上唯一的硝皮匠,現在他一去,往常那些打了兔子貉子想多掙點皮毛錢的獵戶就沒地方去了,這幾天都跟我抱怨賣生皮少掙不少錢呢。李老頭沒兒子,唯一一個遠房侄子也在外地娶妻生子了,常年不回來。叔我跟他有點關係,前兩天他忙完喪事,跟我念叨要把那個小院子賃出去,因李老頭家住在鎮子邊角,房子也有些年頭了,沒人願意賃,他現在著急回去,叔聽他的意思,好像準備便宜賃了呢,一年只要二兩銀子,包括裡面硝皮用的一應東西,什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