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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許會為兩人惋惜,甚至希望薛松收下那個荷包,就像戲文裡那樣,日後睹物思人,哪怕娶了妻子,心裡也會為那個嫁作他人婦的女子留個無法取代的位置,做一眾女子均奢求遇到的痴情漢。可事實上,薛松是她的大哥,她的親人,她才不希望因為夏花的一廂情願影響薛松平靜的生活,甚至是他與未來大嫂的感情,農家農戶的,就該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哪裡有那麼多的感情糾結。

這一晚,她睡得很安穩。

接下來的幾天,她寸步不離家門,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等著夏花來找她。

夏花卻遲遲沒有出現,她已經被她娘禁錮在了家裡,輕易出不來,哪怕去個茅房,都被她娘或九歲的弟弟看著,防著她再去找薛松。

原來那天早上,夏花娘像往常一樣早早起來,習慣地先去開大門,然後發現了那個荷包。女兒的針線是她手把手教的,她一眼就認出那是女兒的繡品。

看著上面悽悽慘慘不忍分離的兩隻彩蝶,想到女兒始終不曾斷掉的心思,夏花娘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沒羞沒臊的死丫頭,竟敢偷偷繡這種東西!哼,昨晚她關門時這裡還什麼都沒有呢,現在突然冒了出來,定是她前天偷偷跑出去找薛鬆了,人家不想招惹她,趁天黑還了回來。

憶起當年她對薛松無情的咒罵,此時再看著手裡的荷包,夏花娘有種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的羞恥感,她甚至看見薛松站在她面前,嘴角掛著冷笑,眼裡全是嘲諷:看吧,我早跟你女兒斷絕關係了,是她非要死乞白賴地纏著我,我呢,真的不稀罕!

怒火騰騰而起,她氣沖沖地跑到女兒的廂房,將門板拍地啪啪直響:“夏花,起來給我開門!”

夏花早醒了。

這兩晚她都沒有睡好,她期待著薛松收到她的惜別情意後會來見她一面,哪怕是勸她安心去給旁人做小妾也好,可是他沒有。她知道,他一定還生她的氣呢,氣她爹孃的勢力眼,氣她答應了爹孃給她找的親事。她也不想的啊,可爹孃逼她,她有什麼辦法?

聽到孃親的聲音,她無精打采地去開門。

卻不想,她才撥開門栓,一股大力便從外面傳來,嚇得她連連後退,還沒開口詢問,胸口就被什麼東西砸到了,那物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微悶響。

她不疼,可當她看清躺在地上的那個荷包時,全身血液彷彿都凝結了,她傷心,傷心他的絕情,她害怕,害怕孃親的怒火。

夏花娘“嘭”地關上門,點著女兒的腦袋低聲咒罵:“你個沒臉沒皮的死丫頭,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准你再找那個窮光棍!這回好了吧,睜開你的眼睛看看,你費心費力繡的東西,人家不稀罕,趁天黑給你還回來了!這下你滿意了?讓他在我跟你爹面前耀武揚威!你個死丫頭,我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他還回來了,他不稀罕……

夏花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撿起荷包,對著它淚如雨下。

夏花娘被她哭的心煩,拉起人拽到炕上,繼續訓斥:“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他有什麼好?他對你有情嗎?沒有,說斷就斷,毫不留戀,你為啥偏偏巴巴地念著他?不說這個,說了也沒用,親事是你親口答應的,人家錢老爺年紀是大了點,可他家富貴,保養的好,看著也就是三十來歲,儀表堂堂,人品又好,你嫁過去絕對不會吃虧的,還有啥不滿意的,非要整日惹是生非?”

夏花怔怔地看著她娘,她為什麼答應?還不是他們口口聲聲說這門親事對弟弟以後的前途有天大的好處,還不是他們拿十幾年的養育之恩逼迫她?若非這樣,她怎會答應做人家的小妾?怎會與他形同陌路?

“娘,你讓我再見他一面吧!就一面,我問個清楚,倘若他真的那麼無情,我就再也不纏著他了,娘……”她撲到她身上,抽泣著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