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約這些不相關的人?”許綵鳳終於看清來人的面貌了,頗感意外。
約來的人,應該是魚藏社的首要人物,或者是東廠與李太監的走狗,與其他的人無關。
“他們都是蘇州的地頭神,傳播訊息最快,最具可信性,是蘇州的爺字號人物。”姬玄華旋弄著扁擔,扭頭獰笑頗為得意:“由他們口中傳出,有魚藏社的女殺手出賣,必定轟動江湖,我鐵定可以名利雙收,姬玄華三個字平地一聲雷,想起來就樂上老半天,我這種成名的手段,夠高明吧!”
“你死得也快。”許綵鳳咬牙說:“你也將成為本社搏殺的目標。人怕出名豬怕肥,你將成為眾矢之的,日子難過。”
“你放一百個心,我一定可以撐過建根基的一段艱險時期,一定可以連根剷除貴社的根苗,魚藏社將步黑龍會的後塵,在世間消失。短短一季半年,天下四大殺手集團的第一第二集團同被剷除,這世問也許不會從此天下太平,至少不會比現在更壞。”
“姓姬的,你不要做得太絕好不好?”許綵鳳終於知道情勢險惡,強硬只能讓自己的處境更糟:“我朱雀功曹的地位相當高,足以代表本社和你談條件,何不放棄玉石俱焚的愚蠢打算,採用雙方可以互利的行動?只要你開出合理的價碼來,我……”
“我不和卑劣的謀殺兇手談條件論價碼。”他斷然關閉互利之門:“免談。”
“我把我知道的事告訴你。”
“晚了。”他冷冷一笑:“我會從貴社地位比你更高的人口中,榨出我要知道的口供。”
“你……”
“良機不再。”他用冷酷的口吻說:“機會稍縱即逝,逝去的永不會再回來,所以說要把握機會。”
對面來的人已到了二十步外,第一個人相距遠有十根石板柱。
四個人兩佩劍,兩佩刀。三人不再前進,由第一位魁梧的中年佩劍人獨自上前打交道,如果動手相搏,只能由一個人出手,其他的人如果跟得大近,後退必定無路,將會撞在一起同往水裡掉。
“你就是一再鬧事的姬玄華?”這人聲如洪鐘,大眼中有強烈警戒的神色:“我不認識你,為何派人送貼威脅我前來?”
“你是蘇州吃水飯朋友的仁義大爺,更是蘇州首屈一指的大豪,江南的江湖朋友,誰敢不尊敬你吳下孟嘗周仁的地位?”姬玄華的嗓門更大,豪氣飛揚威風凜凜:“魚藏社蜂擁而至,在蘇州你的地盤內興風作浪,可能你真的不知道,所以在下提醒你提高警覺以防不測。為表示在下的話不假,所以請你來證明在下的話千真萬確。”
“你對周某並不尊敬……”
“因為在下不是江南人。”
“閣下……”
“閒話少說,你認識那位美麗的女人嗎?”姬玄華用扁擔指指身後的許綵鳳:“也許你不認識,但應該知道這美麗女殺手的名號。”
“周某該認識嗎?”吳下孟嘗極為不悅。
“應該認識,因為她在你的地盤內興風作浪,等於是直接向你的權勢挑戰,沒把你這位蘇州的仁義大爺放在眼下。為了替你分憂,特地請你來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目。”
用名和利來做挑起衝突的引媒,十之九可以達到目的。吳下孟嘗既然是江湖朋友心目中,獨霸一方的仁義大爺,有人敢向仁義大爺的權勢挑戰,當然影響名利,衝突在所難免。
周仁的綽號叫吳下孟嘗,可知他的本籍不是蘇州,只是他經營的水運客貨船行,在蘇州設有相當大的棧埠,總行在鎮江。
鎮江至常州一帶,才稱吳下,吳下阿蒙,指的就是三國時東吳名將呂蒙,他是常州的呂城鎮人,蜀將關羽就是死在這位吳下阿蒙手中的。千百年後,呂、關兩家一直是死對頭,呂、關兩家決不可能結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