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不許主動向他們挑釁,以免誤了正事。”
“爹跟蹤他們,不會是好玩吧?”少女笑得怪怪地,顯然認為抓住語病而得意。
“我要從他們身上,追查有關黑龍會在蘇州的活動線索。五路財神訊息靈通,滿肚子江湖異事武林秘辛,目下混跡公門,訊息更為靈通。如果黑龍會也在此活動,咱們得十分小心嚴防意外。你們不要跟來,回你們的船好好準備,如非情勢急迫,不要接近我的落腳處。”青衫文士說完,腳下一緊不再理會。
母女倆也就轉身,返回碼頭泊舟處。
太叔貞挾著用布裹了的劍,折入一條小巷,輕叩一座小院門,先叩三下,再叩兩下,最後是一下。
院門悄然而開,她快速地閃身鑽入。
廳堂靜悄悄,只有一個僕人打扮的中年大漢接待她品茗,不安的氣氛在空間裡流動,兩人的臉色都不太正常。
“怎麼可能派你來?”大漢眼中有疑雲:“你的神色也不對。”
“我不是派來的。”太叔貞不多加解釋,黯然苦笑:“程老四,你害苦了我們。”
“什麼,你這話有何用意?”
“有關殺掉神劍晁慶那位叫費文裕的年輕人來歷,是你查出來的?”
“我查了他七處落腳的地方,才查出他的姓名,據實向上呈報,他確是三十年前突然失蹤的天魔費衡後人。我有目擊而能確認他的證人,他化名費廉自以為化身書生,便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呢!”
“會主已經知道你的訊息正確可靠,所以接下了這筆買賣,你的確非常能幹,北斗星君名不虛傳。”
據說,南斗主生,北斗主死;綽號稱北斗星君,意思是主宰人間死亡的神。生有時,死有地,閻王註定三更死,決不留人至五更。
“那是當然。”北斗星君程老四傲然地說:“北斗星君程世定,豈會浪得虛名。”
“你沒目擊他搏殺神劍晁慶?”
“我進不了大堂,哪能目擊?”北斗星君苦笑:“片刻間,巡撫衙門聚集了三四萬人,街上擠得水洩不通,殺奸官的怒吼響徹雲霄,有如地動天搖,只能隨著人潮挪步,踩死了二十七個人。老天爺!那情景真恐怖,幾萬個拳頭揮動,幾萬個人怒吼,聲勢有如排山倒海,好可怕。”
市民巡撫署示威是三月二十三日,二十三至二十六更為恐怖,兩百餘萬市民示威罷市,攻擊欽差專使,火焚專使的舟船,封鎖運河,殺奸官的吼聲響徹雲霄。
巡撫毛一鷺飛章告急說:蘇州民變,情勢殆危。
東廠的密探報魏奸說:吳人盡反,謀斷水道,搶劫船舟,大亂已起。
那天,周吏部退職主事由府與縣的官吏陪同,前往撫署聽宣聖旨,由巡撫御吏徐吉、知府寇慎、吳縣知縣陳文瑞,率領蘇州各學舍生員六百餘人,擁至撫署候旨,替周順昌主持公道。
沿途追隨的人有如潮水,每人手執信香,群情激昂,愈聚愈多,大聲詛咒陷害周順昌的織造太監李實,疾呼朝廷昏庸無道。到了撫署,已聚集了五六萬人。
東廠來了四十餘名貼刑官檔頭,捧出的不是聖旨,而是經魏忠賢簽署的東廠緝捕令,而且窮兇極惡叱退各官吏,動手捉人。
一聽宣讀的不是聖旨,而是世人所不齒的東廠緝捕令,再加上東廠的人態度惡劣,立即引起民眾的憤怒,一呼百和。人潮湧入不可收拾,民眾丟掉信香,排山倒海似的向東廠的專使攻擊。
那位叫費文裕的年輕人,赤手空拳向已揮劍砍殺暴民的專使,北地第一劍客神劍晁慶進擊。神劍晁慶僅攻出一劍,便被費文裕搶入一掌拍破了天靈蓋。
四十餘名東廠走狗,死傷近半紛紛從署後逃出撫署,逃至蘇州經由衛軍保護,三艘官船也被燒燬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