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著她,她還越不領情。”
濟蘭說著嘩啦啦的往棋匣子裡收著棋子,道“支個門面就叫開買賣了?開個大煙館就想把你從我這搶走?”
佟玖揉了揉額頭,從炕桌上抬起腦袋,打著哈欠打岔道“睡覺睡覺。”
待濟蘭卸妝梳洗回來,佟玖已然做了好幾個夢了,感覺到濟蘭進了被窩,伸手攬了她入懷。
濟蘭躺下後,細瞧著近在咫尺佟玖已經較初見時長開的眉眼,欣慰的自語著“你是真的成熟了。”
其實,關於佟府滅門的事,的確如木雲所說,那筆銀子是□□。
若不是濟蘭透過怡親王的關係討來了銀子用去買藥,佟家也許不會遭此浩劫。但實際上,佟府是為怡親王和戶部的貪墨頂了罪了。
而且當年一邊是瘟疫天災,一面是金川戰事。皇上顯然對疫情和黎民更憂心,故此才對那筆銀子的去向睜隻眼閉隻眼,到後來正巧藉此由頭整治了戶部。
自從跟佟玖一起,這件事就壓在濟蘭的心裡,之所以一直沒說,她卻是有私心的,但並非不坦誠。
那時,她是對之前那個還並不算成熟的佟玖沒信心,她不知道佟玖聽了這些後會不會理解自己當日的苦衷。故而一拖再拖,直到今日借木雲之口說了出來。
當她看著佟玖從木雲那回來,還能跟著吏部的官員們談笑風生,若不是從她看自己的眼中捕捉出那抹不易察覺的閃躲和猶疑,濟蘭真的有種木雲並沒有對她說的錯覺。
第九十九章
第二日,濟蘭醒後,富察沁伺候她起來更衣洗漱,小心翼翼的道“夫人,天還沒亮九爺就帶著虹姐兒和華大爺他們南下去了。”
“嗯,我知道。”濟蘭煩悶的擰了擰眉,道“讓她去吧,她心裡有疙瘩。終有一天,當她陷入一群貪官和黎民蒼生的兩難境遇時,她自然就會明白了。”
而這邊,南下的商船上。
因著出來時,天還沒亮,佟玖心情又是極差,上了船後便矇頭大睡。待睡到一覺醒來時,天光已然大亮,船已然過了天津,可這心裡頭卻也是空落落的。
“吃點東西吧?”虹筱見她自醒了就悶悶不樂的坐在床頭出神,問道。
“剃頭!”佟玖從身後扯過有些凌亂的辮子,是昨個兒濟蘭親手為她編的。一股腦的掀了被子下床,往桌案前一坐,果決的道。
“什麼?”虹筱被眼前人的麻利動作弄得一時沒反應過來。
“剃頭。”佟玖復又沉聲說了一遍,說完隨手散開自己的辮子,晃了晃頭。
“哦,好。”虹筱為她斟好了漱口水,應道“那我去備銅鏡和剃刀來。”說完便出去了。
不久,虹筱端了盆溫水進來,往袖子擰了把熱毛巾為她覆在前額上,在銅鏡裡看著佟玖閉目養神的冷峻樣子,若有所思的取過剃刀。
聽著頭皮上“沙沙”的剃頭聲,佟玖輕聲道“虹姐兒,還記得第一次剃頭時,咱們也是在這下江南的船上,當時正是這個節氣。此情此景,仿如昨日。”
“怎的會不記得呢。”虹筱將沾了頭茬兒的剃刀在水盆裡洗了洗,道“那日我還問你,咱們找個地方隱姓埋名不好麼?”
佟玖緩緩睜開眼,看著鏡中的自己,邊伸手指著,邊回頭問虹筱道“這個人,還是那個曾起誓發願,要報仇的佟佳·納多嗎?”
“玖哥兒呀,反正我是覺得,你不應該像表小姐那樣總是站在陰暗處看這個世道。”虹筱嘆了口氣,道“沒誰是一帆風順的,這世上遠有好些個事呀要比報仇重要的多。”
“連你也這麼覺得?”佟玖感慨的點點頭,卻碰到了虹筱手上的剃刀,鋒利的刀刃在碰到額頭那一刻就見了血。
虹筱一驚,忙用手裡的毛巾按住不大卻已經開始往出滲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