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個人在日本人當中也算是特例。)&rdo;
&ldo;(話說回來,)&rdo;多吉突然改口用英語納悶地說:&ldo;(他褲子後面口袋裡裝了保險證。他生病了嗎?)&rdo;
&ldo;咦?&rdo;我反問,又隨即想到,&ldo;(生病的人才不會來棒球打擊場吧。)&rdo;
&ldo;(或許他是為了甩掉不安才來的。甩掉生病的不安。)&rdo;
&ldo;(不管罹患什麼病,那個人都不會放在心上的。)&rdo;我說:&ldo;(他只會逞強耍帥,任由病情惡化。)&rdo;我回望棒球打擊場,看著河崎,嘆了口氣,&ldo;(喏,你看,他爽得很呢。)&rdo;
就在剛才那兒,河崎正和兩名女高中生說話。
&ldo;(啊?那些女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rdo;多吉睜圓了眼。
&ldo;(那也算是一種病。)&rdo;真是夠了,那些女人是從哪裡被吸過來的?連我也傻了,該不會是從地面湧出來的吧?&ldo;(那個病,醫院是治不好的。)&rdo;
在歸途上,我們又再尋找車票夾,還是沒找到。
回到公寓,我不禁佩服起來。‐‐&ldo;不祥的預感&rdo;這玩意兒,還真不會消失哪。
【現在 4】
我回到房間,把空掉的紙箱攤平疊好後,就再也無事可做。像是以慘不忍睹的成績結束錦標賽的中繼投手的下一季,什麼都沒了。
我再次著手微調畫面模糊不清的電視,神經質地擦拭遙控器上的灰塵,不知不覺外頭天色暗了下來。現在幾點了?我想看時鐘,卻遍尋不著,又是一陣翻箱倒櫃,總算找到之後一看,已經晚上七點半了。透過玻璃窗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反而是倒映出我自己的身影。我拉上窗簾。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也該去向河崎以外的住戶打聲招呼吧。我馬上站了起身。&ldo;趁心意還沒改變之前,快點行動。&rdo;這是小時候阿姨常對我說的話,&ldo;最好趁著煩了、厭了、怕了之前,趕快完成想做的事。&rdo;
父母說的話總是左耳進右耳出,阿姨的忠告我卻不能置若罔聞。我穿上運動服,照鏡子確認過自己的服裝儀容,沒考慮太多便出門去。
很偶然地就在樓梯前,我遇到了河崎。
&ldo;嗨。&rdo;他高興地露齒微笑。
&ldo;啊。&rdo;我毫無來由地覺得尷尬。
&ldo;我正要去找你。&rdo;河崎寬闊的嘴唇兩端緩緩揚起。
&ldo;呃,我正想去向其他住戶打招呼……&rdo;
&ldo;打招呼?&rdo;
河崎斜著身子,打算伸手指向樓梯,可能是碰巧吧,我看見有個人正往公寓走來。
那名青年從公寓前方平緩的坡道上小跑步下來,年紀與我相仿,身材精瘦,手裡提著超市的袋子,臉上表情很陰沉。他只是瞥了我和河崎一眼,似乎對我們完全沒興趣,就這麼縮著肩膀匆匆走進最角落的自己的房間了。
&ldo;那個人,是住一〇一號室的?&rdo;
&ldo;嗯。&rdo;河崎生硬地點頭。不知是否多心,我覺得他似乎不想和那名住戶碰頭。
&ldo;是外國人嗎?&rdo;老實說,我覺得他看起來完全就是個日本人。
&ldo;他來自一個小國家。&rdo;感覺河崎也不知道是哪裡。
&ldo;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