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池生怕白狐繼續往他腦袋上爬,他的脖子和臉可沒有衣裳布料的遮擋,於是他忙不迭用雙手捧住白狐,並微微用力把白狐按在自個兒懷裡。
令溫池出乎意料的是,白狐也沒有再繼續往上爬的意思,竟然將就著溫池抱它的姿勢舒舒服服地窩在了溫池懷裡,那條垂落下來的白色大尾巴時不時晃來晃去。
溫池垂眸,便對上白狐仰頭看他的黑眼珠子。
突然間,溫池腦海里浮現出時燁的眼睛,時燁的眼睛和白狐的眼睛很像,黑得純粹,猶如一片幽深的黑潭。
溫池想起方才小太監對白狐的稱呼,試探性地喊道:「阿孤?」
白狐像小狗似的張著嘴巴,又圓又黑的眼睛眯成了彎彎的月亮形狀,它的嘴角上揚,彷彿天生帶著笑意,嘴裡發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哼唧聲。
溫池愣了下:「還真叫阿孤。」
好奇怪的名字……
也好耳熟,可是他一時間想不起來曾經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是啊公子,這是太子殿下養在山莊裡的白狐,名為阿孤。」小太監低頭解釋道,方才阿孤順著溫池的身體往上爬時,可真把他嚇壞了,儘管阿孤是養在太子殿下名下的寵物,可若是真出了事兒,阿孤倒是沒什麼,然而他有十條命也擔不起責任啊。
溫池聽完小太監的話,徹底愣住了。
他就說這個名字怎麼如此耳熟……
之前時燁不就在他耳邊提起過阿孤的名字嗎!但不知道此「阿孤」是否為彼「阿孤」,畢竟時燁口中的那個阿孤已經被溺死了。
溫池有些凌亂,回過神來後,便把懷裡的阿孤交給小太監。
小太監連忙伸手來接。
阿孤不想跟著小太監走,賴在溫池懷裡哼哼唧唧,還把屁股對著小太監,一雙水汪汪的黑眼珠子一瞬不瞬地望著溫池,看起來竟有幾分可憐兮兮的味道。
臥槽!好可愛!
溫池一顆老父親的心都快被萌化了,要不是顧慮到阿孤是時燁的寵物,他就大膽地把阿孤留下了。
可惜啊……
縱使溫池心頭有一千個不捨,也不得不狠下心來把阿孤塞進小太監的懷裡,放手前他狠狠捋了一把阿孤的白毛,也算是給自己的最後一點安慰了。
小太監害怕阿孤再次逃走,雙手交叉地把阿孤緊緊抱在懷裡,也抱得阿孤極其不舒服,一直在咬小太監的手臂。
小太監被咬得生疼,卻隱忍地蹙著眉,態度卑微地再三向溫池道歉:「以前阿孤不怎麼親近人的,不知為何它這麼喜歡溫公子。」
「不礙事,」溫池擺了擺手,「你快回去吧。」
「謝溫公子!」小太監抱著阿孤噔噔噔地跑掉了。
待溫池整理完,回到屋內,便瞧見若芳和若桃湊在一塊兒說話。
「那隻小狐狸可真是奇怪,」若芳摸著下巴道,「它貌似很喜歡公子,可它是第一次見到公子吧?難不成狐狸也會以長相區別待人?」
「它喜不喜歡公子且另說……」若桃瞥了眼若芳,「反正它不喜歡你就是了,方才它瞧見你,別提竄得有多快了。」
「你!」若芳氣結。
溫池等兩個小姑娘鬥完嘴才走過去,原本還吵吵嚷嚷的兩個小姑娘看見他,十分默契地同時安靜下來。
「若桃,」溫池問,「那真是太子殿下養的白狐?」
若桃愣了愣,才回道:「是。」
溫池又問:「養了多久了?」
若桃以為她的身份暴露後,溫池多多少少會對她心存芥蒂,哪知道溫池不僅對她如同尋常那般,還光明正大地向她打聽太子殿下的私事。
只怕這些事只有溫公子才能做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