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痴痴的聽著他晴啞磁性的歌聲,漸漸的,他的歌聲與記憶中的糅合成了一體……原來,那時他是為了她而唱的嗎?
一滴滾燙的液體落在她的唇角,沁入了唇齒間,有淡淡的成味,抬眸相望,是他的淚……
“這首歌謠是我要在大婚之夜唱給你聽的,可惜當時沒有機會,今夜終於……”
“當年是我沒給你機會嗎?”她擦去他未落的淚,這個外表冷酷殘佞的男人,實則擁有一顆溫柔易傷的心呢!
“當時你說……”曹瀚憶起當年還是十三歲的她,身穿著皇后華貴的衣飾,嬌柔的小臉上漾著冷意,染了脂紅的柔唇吐出的卻是讓他心寒徹骨的話語,澆熄了他只為她而生的熱情與愛戀,也更激起了他對權勢的慾望,他以為只要他掌握皇權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她在內……
“不必告訴我!不管我當時說了什麼,既然我如今什麼都記不起了,你也忘了它好嗎?”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傷害他至深的話,冰一點也不想知道當時齊若妍都和皇帝說了些什麼,她希望在將來自己能讓他漸漸忘卻過去的齊若妍,然後一點一滴的接受改變後的她,不然就算擁有他的愛,她也不會好受……
“好。”即使現在她要水中的月亮,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為她打撈,何況是這樣的要求呢?他衷心期盼的就是她永遠也不要記起以前的一切啊!而他曾做過的事更是絕不能讓她知曉……
看他答應的十分爽快並且開心的樣子,冰安心了,一時睏意捲上,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水眸浮起睏意,呢喃說道:“好累……我要睡了,晚安。”
她怡然的窩在早已熟悉了的溫暖懷抱中安然睡去,沒有留意到他眼中劃過的一絲詫異……
晚安?怎麼從沒聽過這種問安詞?曹瀚細細凝視著懷中倦極而眠的嬌容,一種全然釋放的滿足感讓他釋然的笑了。
她又口出新詞了,這樣的她會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記憶中幼時那個一直被寵愛卻從不驕縱的小女孩,偶爾語出驚人,卻逗樂了所有人,讓人總想給她更多的寵愛……
突然想起澈還在等他,曹瀚無奈的想要起身,當他輕輕的挪動冰環住他胳膊的手臂時,卻被她呢噥著抱的更緊,嬌軀無意識的依偎進他的懷抱,無聲的嘆息一聲,他不想驚動她,只得環緊了她。
天知道他一點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可是……
罷了,澈久等不到他,應該會擇日再來的,只是不知他會不會暗中嘲笑他沉迷美色罔顧國事呢?
要笑就隨他笑好了,江山固然重要,但她在他心裡與江山相比又差的了多少?沒有她,即使他擁有了天下,那孤獨立於頂峰的滋味又有何生趣可言?
漆黑一片的御書房裡,只有一雙暗含憂鬱與嫉恨的眸子在黑暗中反射出幽寒的光,遠勝他右手拇指上白玉扳指所發出的瑩潤光澤。
她又發病了……
按理說若是正常服用“索心丸”的話,她不可能會這麼頻繁發病,他到底是怎麼照顧她的?!
他趁夜密入皇宮是來和他商討大事的,他卻因突聞她發病而匆匆離去,獨留他一人面對一室的黑暗,被擔憂和嫉恨狠狠吞噬著……
已經快兩個時辰了,他還沒回來,從後宮風平浪靜的樣子看來,她應無大礙,他為何遲遲不回?
他曾說過女人對他來說除了是用來傳宗接代之外,只不過還是發洩慾望的東西,是平衡朝局的工具,可是他明白在他的心裡這世上只有一個女人對他來說是與眾不同的……
有一個人來幫著牽絆住他前進的腳步,這樣不是很好嗎?可為何心裡卻這般難受?難受的幾乎快要顛覆他努力維持了多年的冷靜自制?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已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看向更漏,俊朗的眉峰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