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萬里之遙的蘭靜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氣,倒在恆陽仙君的懷裡。
靈氣,全都被……被抽空了,這是,姐姐……
“恆陽,開始吧!”鏡越的聲音隱隱有些顫抖,“倘若蘭靜的至清之氣跟不上,我們就得將自己的修為轉化到與她同源,灌注進去,別讓蘭泠的犧牲白費。”
恆陽閉上眼睛,面露不忍,末了,重重點頭。
蘭靜處於陣中,已是泣不成聲。
她早該想到的,姐姐的至清之氣與精神力,都在當年松濤城之戰中消耗一空。儘管這段時間不要命一樣地進補,卻根本不能恢復到全盛狀態,唯有借用她這個妹妹的至清之氣,才能徹徹底底地……所以,姐姐才會那麼仔細,那麼細心地畫素凝優鼎,因為那張畫,是她從自己這邊得到至清之氣的媒介!
我,我本來,可以阻止她的,是我沒有珍惜自己的血。是我不夠了解姐姐的心思,是我不夠聰明……
曲寧萱右手按在畫中素凝優鼎的花蕊。源源不斷地汲取靈氣,左手則以極快的速度,再劃了一道律令符,淡淡道:“補,律令——五大魔子,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衡天者的律令,分兩個過程,第一道是宣判結果。第二道是附加條件,一旦宣判。天道勢必踐諾,這是創世神太初定下的頂尖法則。
哪怕,衡天者的律令,與天道相違。
先行律令,若有失誤,再懲判官,這也是天道的一部分。
曲寧萱律令一出,丹丘城上方。烏雲滾滾。漫天的劫火,無盡的天雷,都昭示著她這一次的舉動。即將得到怎樣的懲罰。
“殺了她,快去殺了她——”天道執行律令,魔子的魔核從內部開始崩毀,鑽心的痛讓碧染整張臉都扭曲了,聲音也變得無比嘶啞,仿若溺水之人的掙扎,“只要殺了她,我們就能得救!”
她話音剛落,無數如水桶般粗大的天雷就毫不留情地劈下,橫掃一切,彷彿在嘲笑她的愚昧無知。朵朵劫火只有蠟燭的火苗那麼大,在天雷的霸道與奪目中,脆弱得不值一提,可瘋狂奔逃的妖魔只要一沾到這小小的火苗,從身體到靈魂就開始燃燒起來,很快就散落成灰,隨風而去。
突兀之間失去了敵人的逐風蝕柳王自覺沒趣,意興闌珊地離開,卻在頗遠的見到這一幕,卻猛地轉身,眼睛一眨都不眨,彷彿要將這場六界之中最絢爛的葬禮與煙火,銘刻在心間。
“仙界傳送符的最大範圍,是三千里。”比上次劇烈無數倍的疼痛,侵襲曲寧萱全身,魔子身體崩潰的時候,曲寧萱的身體也漸漸被摧毀,若非身上佩戴了諸多法寶,她早支援不下去。但為了瓦解敵人的意志,曲寧萱努力保持神色未變,輕描淡寫地解釋,“本座違逆天道,誅殺你們,自己也將受到天道的懲罰,而天道鎖定的範圍,以本座周身三千里為最烈,五千里程度較輕,七千裡內,都將受到波及。”
月魔在天道無與倫比的威壓下,掙扎著抬起頭,要在滔滔至清之氣中,看清曲寧萱的面容,他的話語極冷,彷彿在唇齒中咀嚼了千百遍,方迸出齒縫:“魔族犯下太多殺孽,一遇到天雷與劫火,就會受到牽連,想來蘭泠仙子是算好了。”
曲寧萱輕輕頜首,微笑道:“以本座苟延殘喘之軀,換取魔界五大魔子以及數百萬精銳的性命,說不定還能捎上五大魔將的性命,這筆買賣,穩賺不賠。”
月魔聞言,心頭湧起一股悲愴,倘若其餘魔子重視自己的言論,也不至於……他沉默半晌,卻突兀問了一個似乎毫不相干的問題:“縱然佩戴諸多法寶,也無法抵抗天道的懲罰,你的痛苦,應該十倍百倍遠勝我等吧?為何,你的話語卻依舊如此平靜,好似……”好似聊家常一般,全無痛苦。
“你莫忘了,本座乃是仙界衡天者。”曲寧萱微微側過頭,語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