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康躊躇之間,還真想不到找合適的幌子喊蕭錯出門說話,只好繃著臉,直愣愣看著蕭錯。蕭錯看出那廝肚裡有話要吐,趕緊拿出一包煙來。猴渣哪裡看出這些門道,也要跟著出去過個菸癮,被蕭錯一把按在座位上。
大雪在不知不覺中,染白了玄光閣後院。何敬業一邊跺腳取暖,一邊在大罐子上堆雪人,準確說,是堆雪兔,因為雪堆太小。
蕭錯和狄康走到院子裡,原本想在後院好好研究一下琀蟬,沒想到何敬業竟然在後院中堆雪兔堆得起勁,還找了兩顆紅豆,做了兔子眼睛。
這位旁觀者,一晚上都被這些專業人士&ldo;燒冷灶&rdo;,屋裡屋外,徘徊往返。換作旁人,誰能按捺住這樣的排擠?何敬業能,看到蕭錯和狄康走過來,他轉過身,只呢喃一句:我是多餘的。話完,就向屋裡走去。
狄康從電腦裡調出蟬形紋飾後,小聲對蕭錯說:&ldo;紅丹河邊的女屍手上,就文著這樣的一隻蟬形。&rdo;蕭錯拿著琀蟬,和狄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起看著那蟬形發怔。
蟬形紋飾和猴渣收來的葬玉琀蟬,無論是從顏色上,還是品相上看,幾乎是如出一轍,連琀蟬的彩沁都繪製得相差無幾。蕭錯至少可以肯定一點,畫這個紋飾的這個人,一定見過琀蟬。
蕭錯轉頭問:&ldo;知道死者身份嗎?&rdo;狄康長話短說:&ldo;她叫秋萍,是高娃的朋友。奇怪的是,她口袋裡還裝著高娃懷孕的單子。&rdo;
&ldo;高娃懷孕了?&rdo;蕭錯抓了一把雪,在手上握著,臉上不露聲色,但心裡卻開始慌亂。他想起娜仁薩滿說的見過胎魘的人,必死子喪妻。高娃懷的是別人的孩子也就罷了,萬一懷的是猴渣的孩子,應了胎魘的說法,那可是凶多吉少。
不管娜仁薩滿說的是詛咒也好蠱也好,總之是一種凶兆。蕭錯急忙對狄康說:&ldo;不怕蛇出洞,就怕蛇不動,只要出來了,就會留下蛛絲馬跡。這事先別和猴渣說,抓緊時間追查高娃下落,她很可能也出事了。這個女人很可能是唯一的知情人,我們不能失去這條線索。&rdo;
狄康點點頭:&ldo;不僅高娃懷孕了,現在這具屍體也變成了兩命。&rdo;
&ldo;你是說秋萍也懷孕了?&rdo;蕭錯立刻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手中雪團頓時成了一汪冰水,其中緣由,不言而喻。
娜仁薩滿那句&ldo;見過胎魘的人,必死子喪妻&rdo;的預言正在一一應驗。
2
秋萍的死,因為琀蟬的出現,一下子就墜入到更加匪夷所思的境地。狄康無可奈何,只好繼續跟蕭錯說:&ldo;從琀蟬上看,秋萍的死跟格格的死已經有了密不可分的關係了。只是畫這個蟬形文身的顏料,門道不少,有礦石類、植物類、海藻類寄生物,還有動物類等。秋萍渾身也有這樣的礦物、植物和動物的綜合體,好像她一直生活在一個異類空間。&rdo;
到底還是蕭錯淡定,這麼個古怪問題,在他眼裡視乎泛不起什麼波浪。他看過顏料分析後,不緊不慢地說:&ldo;這個蟬形顏色原料,底色是礦物質,過渡色是植物,勾線的顏色是出自於蟲子身上的皮、貝殼……&rdo;
狄康聽後,腦子裡像有一個蜂窩,不停地嗡嗡作響。整個人好像移駕到了美洲大平原,一群滿身塗滿鮮紅顏料的印第安人,身披狼襖,手握棍子長矛,正驅逐著野牛群朝他走來。過了半晌,才醒悟過來:&ldo;秋萍在皇冠歌舞團工作,是不是比較另類的非主流人體彩繪的顏料?&rdo;
蕭錯指著琀蟬紋飾和顏料分析結果,說:&ldo;這些顏料,全部取自天然物質,以產於雪域的天然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