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具屍體是秋萍的話,這件案子就和蕭楚格的死大有關聯。蕭楚格死亡之後,高娃就失蹤了,而秋萍又裝著高娃的化驗單死亡。在狄康看來,這三個人之間出現了偶然中的必然聯絡,這可是個相當玄乎的論點,幾乎可以達到石破天驚的效果。
可是,秋萍如果真的死了一天一夜,她母親為什麼還要告訴猴渣,秋萍在睡覺呢?猴渣這幾天一直在尋找高娃,他不會隨便說謊的,由此看來,秋萍家床上一定有鬼。
狄康決定去秋萍家看個究竟。時間緊迫,必須要在媒體見報之前,讓案子有個說法。不管屍體是不是秋萍,都要把秋萍母親找來認屍。
秋萍家住在北郊山區,不算太遠,路右邊山崖,左邊是叢林密佈的斜坡,顯得陰森恐怖。
下了斜坡,隱約就能看到4-14號的路牌。由於秋萍的爺爺和父親都死於非命,秋萍總埋怨那棟宅子不吉利,就用紅磚封了宅子的所有窗戶,僅留下一扇。
狄康敲了半天門,也不見屋內有任何回應,就轉身走到窗戶前,剛往屋裡看了一眼,就和屋內的人對上了眼睛。那人頭頂黑紗,一動不動。狄康踮起腳往地上看了看,有影子,那就不是鬼。可無論狄康怎麼砸玻璃,那人還是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他。狄康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半步,朝何曉箏說了句:&ldo;是死人?&rdo;
&ldo;別一驚一乍的,她眼睛還在眨,怎麼會是死人?她可能是秋萍的母親。&rdo;
何曉箏退後兩步,看見秋萍母親把手指放在嘴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指了指身後大床,雙手合十,放在臉邊。何曉箏借著雪光,往屋裡看了看,床上居然真的有人躺在被子裡,立刻就明白了秋萍母親是聾啞人,她的意思是說:床上有人在睡覺,不要打擾。
難怪猴渣老說秋萍在睡覺,原來他是憑對口型手勢的判斷。但床上的人不可能是秋萍,也不可能是個正常人,這麼大的動靜,怎麼還能在被窩裡安睡?狄康不敢耽擱,先破門而進看看再說。
屋內堅冷如冰,狄康對著床上喊了兩聲也沒反應,從身形上看,應該是兩個人。狄康推了推,沒有任何動靜,他站在床邊,猶豫了一下,伸手去掀開被子。
被子掀開,狄康一時反應不及,愣在床前,因為床上躺著的根本不是人。
狄康打燈仔細照看,衣服一層套一層,以木乃伊的方式,硬是裹出了兩個人形。何曉箏不由自主地嘀咕一句:&ldo;這倆&l;木乃伊&r;裡,這好像都是秋萍父親和爺爺的遺物。&rdo;
&ldo;遺物?&rdo;
何曉箏點了點頭,她從床上拿出一張照片,說:&ldo;我實習的時候,聽說過秋家父子倆的死亡事件,他們都是植物研究所的,在葬狗坡考察時因公去世。當時,秋萍爺爺的手緊緊捂著胸口,都以為是很重要的線索,可解開他的衣服時,裡面就放著這張照片,是他們的全家福。&rdo;
狄康仔細看著那張全家福,秋萍頭髮很長,笑起來真的很漂亮。狄康拿出紅丹河女屍的照片,回頭看了看秋萍的母親,她無聲無息站在那裡,只用一雙大眼盯著狄康手裡的照片,嘴巴抖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狄康急忙把老人攙進車裡,往鬼街口趕去。這一路上,最悲慘的就是譚彪,無論譚彪怎麼瞄準,狄康都擋在何曉箏的面前,以至於怎麼也找不到合適的角度射擊。
譚彪大怒:他孃的,這倆人一晚上繞那麼多圈子幹嗎,我就不信找不到機會。他立刻通知手下那幫混子,馬上趕到鬼街口,他心想,只要到了法醫室,狄康自然會跟何曉箏分開,無論如何他都會讓解剖室裡多具屍體。
譚彪一邊開著車急速行駛,一邊竊聽玄光閣內的談話。他想知道,噶爾臧究竟會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