償才是。
白氏和圖伯說完,便看著關卓凡,等他的表示。關卓凡卻站起身,在廳中踱起步來——這種四方步,據說是做官必備的官派,他現在居然也練得像模像樣了。
走了兩圈,見白氏和圖伯都緊張兮兮地望著自己,關卓凡忽然立定腳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搖了搖頭道:“嫂子,其實你跟圖伯,說的都對。”
既然都對,何以卻搖頭呢?白氏與圖伯疑惑的對望一眼,等他繼續說下去。
“你們看低我了。我關卓凡堂堂七尺,頂天立地的一個漢子,怎麼會去欺騙一個婦人?我說包在我身上,那便是包在我身上!”關卓凡侃侃而談,“只是有些事,還需看深一層才是。”
他頓了頓,見白氏和圖伯都沒有話說,才繼續說下去:“卓仁這一次,不但害了自己,還把杜二給害慘了。那個白參領,是總要把杜二弄出來的,若是卓仁從牢裡面出來,頭一個放不過他的,就是杜二!到那時,我人在熱河,你們誰能護的住卓仁周全?”
白氏和圖伯恍然大悟,沒想到關卓凡竟然還有這一層考慮在裡面。
“圖伯你說得對,卓仁沒吃過苦頭,”關卓凡又開始踱步了,一邊慢慢搖著步子,一邊說道,“沒吃過苦頭,就不曉得利害,就改不了他那身臭毛病。我這個二嫂,原來是怎麼一個囂張的樣子,你們是知道的,今天為什麼變成這樣?吃到苦頭了,知道利害了!老爺子既然不在了,我這個做弟弟的,就要替老爺子教訓教訓卓仁,讓他把苦頭吃足了,吃夠了,讓他知道利害,知道怕。”
圖伯心下感慨,沒想到這個三少爺,心思如此深沉,自己一把年紀,竟然還沒有他看得透徹。
“嫂子,你說得也對,我這位二嫂真是夠可憐的。”關卓凡看著白氏,放緩了語氣,“為什麼可憐?因為卓仁吃喝嫖賭不算,還抽上大煙了,他又沒個正經來錢的地方,這日子自然沒法過。吃喝嫖賭就說能戒吧,沾上了大煙癮,憑他自己能戒掉?現在呢,我把他放在牢裡,未必還有人巴巴的跑來請他抽大煙?不戒也得戒了!嫂子你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白氏跟圖伯一樣,徹徹底底的服了,紅著臉說道:“以後你說怎樣,就是怎樣好了。我一個女人家,原也不懂得這許多道理。”
圖伯也跟著讚道:“少爺,若論你這心地,真是沒挑了,這一下,卓仁算是有救了。”
“有救沒救,我說了也不算。”關卓凡笑笑,淡淡地說,“盡人事,安天命,剩下的事,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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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關卓凡都在等寶洌�扇死湊僮約旱礁��歡�鋇教旌冢�諾壤戳吮︿'那位姓楊的聽差。
“寶大人交待,請您替他帶一點東西到熱河。”那位聽差持著一個大封袋。
這就是說;並沒有什麼話交待下來。關卓凡掩飾住心中的失望,將聽差延入了自己的書房。本來按他的預計,既然寶洌Ш臀南榘炎約鶴魑�幻丁岸ぷ印甭裨諶群櫻�敲叢誑�沃�埃�︿'必然要對他有所交待,他便能夠以此為契機,加入到未來那一場大爭鬥當中去,一場決定著歷史程序的大爭鬥。
是顧命,還是垂簾。
難道是自己想錯了,其實自己並不是什麼釘子,而只是個普通的六品武官而已?但是那張萬兩之巨的銀票,卻又該作何解釋?
關卓凡一邊緊張的思索著,一邊客氣地向那名聽差問道:“楊老哥,請問寶大人要帶些什麼?”
“喏,”聽差將那個大封袋向前一遞,“有一封信,帶給軍機處的曹老爺。另外有些銀票,是寶大人送熱河諸位的炭敬,也一併交給曹老爺就行。”
關卓凡明白了,這是寶洌�透�群右恍┕僭鋇拇蟶停�蛘囈斜湎嗷唄敢殘小O奶燜汀氨�礎保�饉際侵�濫�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