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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魚咬著顫抖的唇,眼淚已經洶湧而出了,過了好一會才哽咽著說:「我爹、我爹已經把錢輸光了,我沒錢了。」

蕭彧說:「沒事,請人的錢我出。」他走過去,預備給滿魚換乾淨的衣裳。

滿魚十分抗拒,激動地叫:「郎君,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自己來。孟管家,七爺,你們讓郎君先出去。」

隨行的向陽將蕭彧推了出去:「郎君,我來吧。」

蕭彧說:「向陽你幫滿魚換好衣服,就帶他走。」這裡是一刻也不能多留了。

過了不一會兒,向陽便背著滿魚出來了。滿魚瘦得已經脫了相,頭髮油膩,身上依然有一股子不好聞的味道,他像個小孩子一樣趴在向陽背上嗚嗚直哭。

蕭彧面無表情地看著滿魚的家人:「滿魚我帶走了,日後你們願意來看他就過來。他是幫我做事受了傷,我尚且都能心疼他,你們這些為人父母的,難道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親骨肉?」

滿魚的爹孃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

蕭彧將人帶回白沙村,叫人給他清洗,滿魚的背上長滿了褥瘡,這才過了多久啊,這對父母真是枉為人父母。

他從家中挑了一個身體尚且硬朗的老人照顧滿魚,每日給他洗澡、翻身,伺候他如廁等。

蕭彧還決定為滿魚設計一個輪椅,這樣可以推著他出門溜達。

如果滿魚想做點事,雙手也是可以動的,不至於整日躺在床上數房頂的斑點,等著去死。

滿魚收到輪椅的時候,再次哭得像個孩子。他在最絕望的時候,不止一次埋怨過自己、埋怨過父母、埋怨過蕭彧、埋怨過命和這個世道,還想過去死,如今,他再也不想死了,因為總還有人把他當成人在看待。

他一定還有用途,能幫郎君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滿魚的經歷不僅激勵著白沙村的人,也激勵著那批從青樓中解救出來的女工們,一個殘疾人尚且能夠受到如此重視,蕭郎君對她們也絕不是假仁假義的,她們真的可以安下心來在這裡好好幹活。

傍晚,裴凜之從校場回來,剛進院門,便聽見了女子的笑聲,不是小春和魚兒的聲音,而是成年女子的笑聲。

「風箏,我的風箏!」是阿平的聲音。

「掛樹上了,可怎麼辦?」一個女子說。

「吉海別上去,那樹枝太細了,承受不住你的重量,拿一根竹竿去挑。」是蕭彧的聲音。

裴凜之循著聲音找去,看見蕭彧與幾個孩子及兩名女子正仰著頭望著一棵花快落盡的木棉樹,吉海已經在樹幹上了,樹枝上掛著一隻燕子狀的風箏。

裴凜之走過去:「怎麼了?」

蕭彧看著他,笑起來:「凜之回來了?」

「見過裴郎君。」兩名女子趕緊過來行禮。

裴凜之看著她們,有點面熟,好像是春曉院解救出來的女子,她們怎麼在這裡?他不解地看著蕭彧。

蕭彧說:「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青悠和霜落,以後專門替我整理文書。」

裴凜之看著兩位姑娘,瓜子臉的嬌俏,鵝蛋臉的端莊,都有幾分顏色,也難怪會被青樓重點培養,他說:「你們沒去文藝團?」

瓜子臉的青悠說:「回裴郎君話,奴婢自幼只學了棋與畫,不善樂律。」

鵝蛋臉的霜落也說:「回郎君話,奴婢也只學了書與畫,不通樂理。」

蕭彧笑著說:「正好,我這裡就需要字寫得好的。他們還能教幾個孩子畫畫下棋。」

裴凜之沒來由有些胸悶,這麼大的事,蕭彧竟沒提前跟自己商量。

阿平一直關心著自己的風箏,仰頭看著高空:「快拿到了。」

蕭彧想起樹上的吉海,忙仰頭往樹上看:「